宣和见了陈大人出来,依旧坐在椅子上没动弹,冬天的太阳着实舒服,晒得人没了骨头。
陈大人听人来报宝郡王来了其实是有几分心虚的,生怕他问起上次的事,那两具尸体,他还没查明白。
宣和却并不为难他,那情况一就知道是哪家养的死士,别说查不出来,就是能查,他多半也不敢贸然行动。
当今圣上大力提拔科举出生的官员,如今朝上士族与清流之间泾渭分明,陈大人却是科举出身的没落士族,这水不好蹚。
陈大人觉得这祖宗忒能折腾人,明日就是停笔放假的时候,他非掐着今天来。
一边腹诽,脸上却还要挤出笑向外走去,只是见了宣和便彻底没了脾气,无他,宣和实在生的好,穿着一身红衣坐在太阳底下的样子十分讨喜。
他家中幼子和宣和一个年纪,整日招猫逗狗,闯祸见了老子也不知道怕,嬉皮笑脸地糊弄过去,要说起来宝郡王同他那个孽子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他着却只觉得天真可,见多了宝郡王,陈大人请家法的时候都没有那么下不去手了。
不愧是靠着陛下宠封王的人。
宣和是压着人来的,也不知他做了什么这些人明明没有被捆也没堵嘴,却没有一个趁机生乱,连吱声都不敢。
陈大人大致猜到了宣和的来意,无非就是将人暂时收监,等待开庭,至于什么时候开庭,要这位爷什么时候想起他们。
这是地方衙门最常见的折腾人的办法。
宣和却说“又来叨扰陈大人了。”
他扬扬下巴虚指那些跟鹌鹑似的缩在一起的人群,他们原本都在着这边,一接触到宣和的目光又都忙不迭地移开视线,宣和嗤笑“这些人在我家铺子前闹事,影响生意,劳烦陈大人好好审一审。”
大雍的商业发达,相关律法完善,用不正当手段进行商业竞争的如果查实,原告是可以索赔的。
这也不算是什么大罪,江南一带哪个衙门一年不接上那么几十起只要原告同意,可以私下调节,但宣和明摆着是要送他们进去涨涨记性。
知道了他的意思,陈大人也不废话,立刻升堂审理,宣和铺子上几位掌柜都在,还带来了过往的账册与他们闹事之后的账册作对比。
陈大人一边咋舌宣和这生财之道一边给他们定了羁押期限,最短的半个月,最长的三个月。
他开始审理案子宣和就叫人把椅子搬进了大门,在公堂与大门的天井里坐着继续晒太阳。
大雍律法之中还有一个“赎罪”
条款,这类短时羁押可以用徭役或者罚款抵消,一个人一个月一到两贯钱。
各级府衙也很乐意罪犯以这样的方式抵罪,有些地方甚至不会给人选择的权利,强行要人服徭役。
毕竟大部分人关在牢里还要管饭,放出去就是个壮劳力。
偏偏明日就要封笔,到时候顺天府大门关门,他们想“赎罪”
都无处可去,今天进去了这年就得在里头过。
审了一下午的案子,顺天府大牢多了将近二十人,再公堂外,宣和已经歪着脑袋昏昏欲睡,身上不知何时盖上了斗篷。
陈大人走到近前时,宣和自己醒了,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呵欠,眼角渗出一滴泪,他随手一抹起身告辞。
林安上前来替他系上斗篷,陈大人有些为难“眼就要封笔了,冬日寒凉,在狱中待久了怕是不好。”
寒冬腊月的,大牢里又阴冷,即便不上刑,这么关上十天半个月也吃不消啊。
真出了人命,那就是他的问题了。
宣和笑眯眯地拍拍陈大人的肩“大人放心,本王自会派人为他们添衣送食,定然不会叫大人为难。
都是我大雍的百姓,在里头,也该过个好年才是。”
宣和这么说着,心中却想到大理寺的大牢里还关着一位,说起来他和那位还算是有点渊源,得想个法子把人弄出来才好。
宣和愿意配合,陈大人松了口气。
站在你面前的是大明王朝的守护者,万历皇帝的亲密战友,内阁首辅的好儿子,人类文明史上最富有的人。控制吏部三十年的幕后黑手,宗藩制度的掘墓人,东林党口中的严世藩第二,张居正高呼不可战胜。海瑞的知己,徐渭的东家,利玛窦的剃度人,徐光启等六位状元的授业恩师。大明诗坛遮羞布,七百余种各学科书籍撰写者,两千七百余项专利的发明人,现代大学与科学的奠基者。海外汉人的保护神,新航路的开辟者,大洋秩序的维持者,全球大型工程的承包商。祸乱欧洲的罪魁祸首,德川家康的义父,塞巴斯蒂安的拯救者,一心为民的小阁老。...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