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淳送来的东西很杂,不好入库,宣和干脆亲自整理起来。
箱子里什么东西都有,有些小玩意儿确实很有趣,宣和着着还会停下来研究一番。
宣和拿着一只草蚱蜢研究了许久才确定,它是真的不会叫不会动,上面没有任何机关,就是一只平平无奇的草蚱蜢,这玩意宫中不是没有,而是宫中的太过精巧,宣和幼时见过的没有一只是这样粗陋的。
这些小物件虽然粗陋却充满童趣,宣和还在箱子里找到了泥人木偶,这泥人比蚱蜢还糙,两只眼睛居然不对称,也不知谢淳上哪找的。
除了这些寻常街头随处可见的小玩意,还有不少玉制品,基本都是暖玉,品相还不错,宣和回忆了一番,凉州附近有玉矿么
还有一个其貌不扬的棋盒,宣和到处了没见第二盒,什么意思送棋子只送一盒
宣和打开棋盒了一眼,是白棋,怎么又是白棋他盖上盒子正准备放回去,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从棋盒中抓了一把棋子。
羊脂白玉。
这一瞬,他以为自己错了,仔细对着光了,又用手指腹摸索片刻,还真是。
宣和有点不敢置信,180颗棋子难道都是和田玉籽料他了礼单,确定上面只写着棋子一盒。
谁知道是这样一盒棋子
有些人表面上穷得连衣裳钱都要省,实际上却能一声不响地拿出来一整盒羊脂白玉。
羊脂白玉算不得什么,但是拿出一百八十颗籽料就为了制一副棋,这样的事宣和也做不出来。
他叫林安准备的寿礼不过是常规,而谢淳送来的这些,不说这价值连城的一副棋,单就是那些零零碎碎的小玩意就不知道花了多少心思。
一对比就显得他有些敷衍,还不等价。
不过他们之间,也不差这一桩了,算不清,就不必算了。
如今补救也来不及,他自然知道谢淳给他送那一张请柬是什么意思。
无非是像幼时一样,等他那一句生日快乐。
宣和将棋子收拢好叫人把东西搬到库房去。
不管谢淳做了什么要做什么,宣和一惯是觉得,若是无意便不该给人错觉,平白耽误了人。
不能亲自过去,要不写封信写一张贺卡。
宣和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熏过香的信笺,写了个生日快乐,戳完印却后悔了。
他又将信笺扔回了抽屉,内疚、怜悯都是要不得的,要让人死心就要彻底一点。
这一日朝会同平日里有些不大一样。
夏日的小朝会通常就在乾清宫宫门下开,门厅内,皇帝面南坐着,群臣向北站着。
小朝会通常只有实职的官员参加,今天却来了几位大朝会都未必能见到的人。
几位皇子和宝郡王都在。
皇帝还未至,众位大人面面相觑,这又是出了什么事
夏天太阳出得早,这个时间然天光大亮,但宣和其实还有点困。
朝会正式开始的时间不算太早,但朝臣不是皇帝,开会地点就在家门口。
各位大人要一大早地起来赶到皇宫,然后在宫门外候着,到点了大家再一起排队进来。
有钱在皇城内买宅子的还好说,买不起的或许三更天就要起床了。
站在你面前的是大明王朝的守护者,万历皇帝的亲密战友,内阁首辅的好儿子,人类文明史上最富有的人。控制吏部三十年的幕后黑手,宗藩制度的掘墓人,东林党口中的严世藩第二,张居正高呼不可战胜。海瑞的知己,徐渭的东家,利玛窦的剃度人,徐光启等六位状元的授业恩师。大明诗坛遮羞布,七百余种各学科书籍撰写者,两千七百余项专利的发明人,现代大学与科学的奠基者。海外汉人的保护神,新航路的开辟者,大洋秩序的维持者,全球大型工程的承包商。祸乱欧洲的罪魁祸首,德川家康的义父,塞巴斯蒂安的拯救者,一心为民的小阁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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