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珠和李衍刚回到五井里,便看到里正在数位里父老的陪同下,抱着登记在册的竹简挨家挨户的通知此次的徭役,到处是一片愤怒、哀嚎之声。
“唉,真是活见鬼,一年之内竟然要服两次徭役,还让不让人活!”
聚在里门旁的人群中有人高声抱怨。
宋云珠和李衍同时回头去看,原来是一个身穿灰色直裾的中年男人,男人正摊着手向一旁的人诉说自己在往陇西运粮的路上吃的苦。
不断有人叹着气附和,心中不平的众人开始指天骂地。
除了骂几句,人们也找不到发泄心中怒火的途径,也没人敢说出陈胜吴广般的豪言壮语,万一被人捅给官府,聚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会被连坐。
宋云珠连忙拉着李衍往前走,她先把李衍送回家,然后回家开始煮粟米晒干饭。
刚晾晒完衣服的李安君见宋云珠从西厢房南间端了满满一陶盆粟米出来,忙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走过去帮忙。
“嫂嫂,你这是要做什么?”
李安君上前托着盆地不解的问。
宋云珠边往东厨走边回答:“安君,我要用它做干饭,我和衍儿寄完衣服后在乡亭门口看到了新贴的帛书,上面写着要征发徭役,两天后出发,便想着给我阿翁晒些干饭,让他路上吃。”
“啊!
不是才服完没多久吗,怎么又有一次,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一年要服两次徭役的,只是我记得小时候有一次徭役是挖河渠,我阿翁出去了将近四个月才回家。”
李安君说着不停的叹气,仿佛再次回到了六岁那年的春季,因为五井里的成年劳动力几乎全部出去服徭役,导致那年的粮食差点没有种上。
宋云珠对李安君说的事情也有深刻的印象,她清楚的记得那时自己十二岁,宋万年不在家,她和王氏、宋云北每天起早贪黑,忙活了大半个月,才勉强把家里的那八十亩地全部种上粮食。
“安君,上次的徭役是额外多加的,这次才是今年的徭役,我和衍儿回来时,看到了里正和里父老们正挨家挨户的通知,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到咱们这条巷子,不过,这些也都与咱们无关了。
对了,无疾呢?”
宋云珠问完,让李安君把手拿开,轻轻的把陶盆放到了高足案上。
李安君边把洒落在高足案上的粟米一粒粒的捏回陶盆边望了眼安静的院子回答:“嫂嫂,无疾在二嫂嫂那里,我刚才在洗衣服,怕无疾会捣乱,便让他和嫂嫂一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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