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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动。”
少女声音清润透着认真。
王晏之目光触及她蓬松的发顶,努力憋着没动。
他腰侧实在怕痒,稍微被触碰能痒到骨子里。
府上给他做衣裳的嬷嬷经验老道,随意看上两眼都知道大概的尺寸,哪里会像小表妹这样没轻重的量。
往常薛家人做衣裳都是直接到铺子里让掌柜量,她这表哥情况特殊,只能亲自给他量好。
薛如意量完腰线手直接下移,往臀部和腿部去了。
细微的触感被放大,饶是淡定的王晏之也有些不自在,好在她动作很快,眨眼的功夫又绕到他面前量领口和上围。
她身高恰好到他锁骨位置,量脖颈的时候只能微垫脚尖,仰着小脸往上看。
少女眼睛偏圆,眼尾上翘,眼底干净清透又显出别样的无辜。
凑得近了,能闻到淡淡的草木香,顶着嫩脸的模样像是春草柳枝,散放着蓬勃的朝气。
与他枯枝病体截然不同的气息。
棉线卡到王晏之脖颈,天生的防备让他掩在袖子里的指尖本能收紧,却在触到温暖的肌肤的一瞬间又放松下来。
薛如意量好也不记在纸上,王晏之诧异的:“表妹不记一下?”
刚刚她足足量了六个数据吧,从这里到县城店铺不会忘记吗?
薛如意摇头:“不用,我记性好。”
“有多好?”
王晏之忍不住问。
她思索一番:“第一次见你是在一辆双驹青棚马车内,马夫是个年约四十的中年男人。
左眉有一道疤,鬓角有点白,粗布短打,脚上是黑布套靴,还有火焰标记。
马车里除了你还有一人,模样没瞧见,但手里拿着一个铜色仙鹤缠枝手炉,左指甲盖大拇指缺了一小块,鞋面上还有一点墨迹。
你的一只手也一晃而过,右边的中指还有一个小血点。”
“我记得对不对,表哥?”
她眨眼望着他,王晏之心中震撼:他常年卧病才养成耳聪目明,观察人的习惯,小表妹只是随意擦肩而过,居然记得一件不差,连他中指上的小血点都看到了。
王晏之不确定她是不是在诈他,轻扯嘴角,反问道:“姑父先前不是说我家遭了水灾逃荒来投奔我和你姑姑。
路上遇到劫匪,幸好命大被你和大表弟捡回来了吗?你们救我回来时车夫和小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