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出了行政楼,顾却眼眸凛冽,目间带着反感和愤恨,有点发红。
戴上口罩,顾却习惯性摘了眼镜收进口袋里,长袖垂下,遮住他青筋凸起的手臂。
站在行政楼下,路灯昏暗,远处,校道上许多刚下晚自习的大一学生嬉笑着朝寝室走。
顾却冷冷地看着他们,手里紧紧攥着打火机,又缓缓松开。
胸口微微起伏,他竭力压抑着怒气,唇角紧抿。
站在灯光照不到的昏暗角落里,顾却盯着远处来来往往的人群,片刻,才松开紧握的拳,抬手抓了抓头发,抬腿往学校门口走。
穿梭在人群里,顾却半低着头,把口罩按紧了些,面庞疲惫而冷漠,行色匆匆。
身边人来人往,没有一个人认得出他。
沉默不语地开车回家,又记起自己没吃晚饭,顾却咬牙切齿地暗骂,望着缓缓锁门的车库,烦躁地扯了一下袖子,抬头往路边走。
拦了车去学生街,顾却进了一家餐厅,简单打包了一份晚餐。
盯着面前的桌子看了许久,顾却才冷冷收回视线,一把抓起袋子,往外走。
提着晚餐,顺着开发区的路走下去,转角的尽头是港口一个早已关闭的工厂。
大门落了锁,里面空无一人,只有堤岸边一盏大灯,散发着惨白的光,数不胜数的飞虫围着光源扑棱翅膀。
工厂内,巨大的集装箱堆在一起,压抑而隐蔽,宏伟却阴森。
顾却轻车熟路地翻进工厂,往堤岸边走。
岸边灯光刺目,顾却厌恶地皱眉。
把餐盒放到一旁的箱子上,箱边合页都生了锈,铁锈蹭到顾却的裤子上,他却一点都不在乎。
夜晚,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更加明显,轰隆隆的,仿佛在酝酿一场小型海啸,汹涌而来,几近疯狂地砸在岸边的水泥上,顾却觉得自己脚下的地都在震。
海浪的声音实在太大了,大到掩盖了所有的声音。
顾却静静地站在岸边,望着波涛汹涌。
他沉默着,垂在身侧的拳握得死紧。
突然,顾却猛地抬腿,踹上堤岸的栏杆,“哐!”
的一声,巨大声响霎时便被海浪淹没。
“去死!”
他发疯似的踢踹面前的栏杆,歇斯底里地发泄近日的情绪。
“杂种!
一群没爹没妈的傻逼!”
顾却声音沙哑而冷漠,颤抖得吓人,“滚、滚远点!
贱种!
都他妈去死!
老子花了那么多时间,想拿就拿……老东西,怎么没被车撞死!
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