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裴舟陷入沉思不回话,左岺停下爪:“我涂地很疼?”
裴舟回神:“不疼,这些对于军虫来说不过是常见的小伤,不是么。”
左岺闻言,继续把膏药往裴舟伤口上抹。
左岺抹得仔细,一道一道地判断着它们的出处。
这一些大的划痕,是对战中划到的,而这一些小的灼伤,是沃德法偷袭的一枪所波及到的,本是不必要的存在。
想到那沃德法,左岺眸子不易察觉地暗了暗,怎么会有这样输不起的虫来当军虫。
也好在裴舟总是能未雨绸缪。
看着伤口,他不由得想:伤口与疼痛这两个词,不适合雄虫阁下,但对于军虫来说,却是无法避免的,而裴舟.诺莱斯是军虫。
如果裴舟.诺莱斯只是普通的雄虫阁下,此刻应该会被医虫们团团围住照顾得妥帖。
不过现在,在独处的空间里,只有他这唯一的一名雌虫,在为身为军虫的裴舟上药。
很奇怪。
和裴舟.诺莱斯独处,明明是来军校后,每一天都最习以为常的,毫无特别的。
可此时此刻,左岺却觉得自己的五感出现了微妙的变化。
左岺也说不上来。
只是觉得这膏药味道很浓,而裴舟身上有血味,有香味。
血味跟印象中自己的血味是一样的,而香味,跟床上叠好的被子一样,也跟自己的味道是一样的。
鼻子像是觉醒了自我意识,不断把这个房间的所有味道信号收集起来,不仅是嗅觉,视觉,听觉,触觉都在把各种信息放大。
尤其是裴舟的相关信号。
看着裴舟的侧脸,他就想起来公布结果时,裴舟.诺莱斯心情很不错,可等到他回到停飞后,他看起来就不太高兴了。
虽然两个小时前,裴舟的答复是“没事”
,可他就是觉得一定发生过什么。
想问,又不知道该不该再问一遍。
视线又从裴舟的脸侧落回到裴舟的蝴蝶骨上。
阁下后背的虫翅纹上也有划伤,不知道虫翅里有没有被伤到。
雌虫的虫翅都是锋利有力的,只有花力气控制翅骨时才会变得柔软,锋利的虫翅展开后,可以起到保护缓冲的作用,是强大的保护伞。
而雄虫的虫翅柔软又很漂亮,特别容易损伤。
看着虫翅纹路上的那道伤口,左岺那涂着膏药的食指点了上去。
鬼使神差地顺着整个纹路抚摸下去,指尖便好像碰到火一样有点热。
“左岺。”
裴舟当然也感觉到左岺莫名其妙地在摸自己的虫翅纹路。
他对着离地床,看到玻璃映出的左岺垂着眸,一副仔细却又失神的模样,左岺的第六感很好,此刻好像并没有发现自己在看他。
裴舟缓缓出声:“想看我的虫翅么?”
镜中的左岺明显一顿,身后的触感也消失了。
“我,我只是看看有没有碎片,需不需要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