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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国子监祭酒的孙大人到访,饭后,他逛到素问斋,无意间看到翟无期写的文章,当即两眼放光,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几番,还细细问了他的祖籍、身份。
第二天,太子就登门到访了。
按说,陆行云之前处置了他的心腹,他该怀恨在心才是,现下他亲自到访,陆府众人无不惴惴不安。
姜知柳自然也是,倒是陆行云不慌不忙,还拍拍她的手让她放心。
在大堂寒暄一阵后,太子道:“昨日孙大人去本宫府上,言道贵府有一位先生,虽年纪轻轻,却做的一首惊才绝艳的好文章,且见解独到,堪称麒麟之才,不知道老侯爷可否引荐?”
老侯爷看了眼陆行云,拂着花白的胡子微笑道:“能得殿下青睐,是翟先生的幸运,只不巧的是,他有要是在身,今早便告假了,估计要等半个月才回来。”
见他不再,太子神情微黯,面上却笑道:“那也无妨,那本宫过些时候再来拜访。”
接着,又说了些客套话,就大大方方告辞了。
待他远去了,姜知柳从后间屏风后走出来,复杂地叹了叹:“也不知这太子看重翟先生,是好还是坏。”
“怎么说?”
见她似是有自己的想法,陆行云颇有意趣地望着她。
“如今朝中局势,一派以太子和首辅为首,一派以骠骑将军和燕王为首,虽说本朝重文轻武,但骠骑将军屡立战功,不但收复北境十二座城池,还善待百姓,颇有名望。”
“至于太子,虽是陛下最重信的皇子,但近年他辖下接连出了几次大事,包括上次他的亲信勾结匪贼,圈地害民,其声望每况日下。
若翟先生真投靠太子,前路未必顺遂。”
“哦?依你看,他应该投靠燕王?”
姜知柳摇摇头:“那也未必,虽说燕王他们声名在外,但一个庶出的不受宠的皇子,能走到今日的地步,又岂是那么简单的。”
淡金色的流彩中,她如玉的脸庞白皙清丽,眉眼见笼着隐隐的锋芒,身姿端然,娴静中透着一股韧劲。
陆行云恍了恍,眼底掠过莫明的光华。
刚成亲那会,姜知柳只对江湖和经商的事刚兴趣,他若提起朝堂上的事,她大多答不上来。
后来她越发用功读书,对朝政的见解却很浅薄,现在他忽然发现,在他毫无察觉的时候,她已经蜕变了。
直到此刻他才明白,她并不是愚笨无知,她只是缺一位好的老师。
可那位老师并不是他...
心里忽然有点堵,陆行云的手紧了紧,这种陌生又熟系的感觉让他有些不习惯。
“走吧。”
他握住她的手,径直回了翰海苑,进屋后,他往棋盘前一坐,指了指对面的位置。
眼睛忽闪忽闪,姜知柳指了指自己:“你让我陪你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