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如此,大夫有些诧异,露出赞许的神色。
待两人的伤口处理好之后,书庭将陆行云安置好,跟着翟无期走到外间,双膝一跪,哽咽道:“今日若非先生,我家世子恐怕就没了,小的叩谢先生。”
身子一弯,朝他拜下去。
翟无期立即扶起他,叹道:“你言重了,世子和世子妃于翟某有救命之恩,我所做的算得什么,只到底还是没能拦住太子...”
“先生别这样说,大多官员都视我家大人如洪水猛兽,也只有先生肯大义出手,这份恩情,我家世子一定会铭记于心的。”
微微笑了笑,翟无期转头朝屋内昏睡的男子看了看,目中露出些许复杂,随后便告辞离开了。
书庭将陆行云带回侯府后,老侯爷两人火急火燎地赶到翰海苑,见他重伤至此,都吓得脸色煞白,站都站不稳,老侯爷一口气上不来,昏死了。
忍泪安置好老侯爷,老夫人立即着人将李太医请来。
李太医看了,脸色陡变:“伤口与要害只毫厘之差,万不可姑息大意,一旦出了差错,就有性命之忧。”
听了这话,老夫人再也忍不住了,捂着脸痛哭起来。
与此同时,皇上得知此事,既气太子放纵内眷,胡作非为,又恼陆行云枉顾司法程序,直接处死疑犯,不禁大发雷霆,将太子狠狠训斥了一顿。
至于陆行云,他原本是要重罚的,但念其过往的功绩,加之他早就看不惯妤美人勾结其兄长霍乱朝政,就命陆行云停职一年,幽禁三个月,令其自省。
得知此事,老侯爷两人这才放下心来,就连二房、三房也松了口气,毕竟陆行云此举大逆不道,若皇上因此大怒,他们少不了也要受到牵连。
而陆行云自那日后,便一直昏睡着,迷蒙中,他总是梦到姜知柳,时而是他们刚相识的时候,时而是婚后相处的情形。
周身也忽冷忽热,一时在冰窖里,一时又身在火海,耳畔隐隐传来呼唤:“行云!
你一定要好起来啊!”
他不知道是谁在唤他,只一心想找到姜知柳。
只无论什么时候,她都十分冷漠,看着她一次次远离并抛弃自己,他的心口似有剪刀越戳越深,痛到抽搐。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醒过来,映入眼帘的是老夫人关切的脸庞。
“行云,你可算醒了,你都昏睡了五天了,还一直反复发热,真是吓死我们了!”
老夫人眼眶骤红,苍老的脸上挂满泪珠。
视线渐渐清晰,陆行云只麻木地望着她。
还是没死成,看来姜知柳当真不要他了...
他的手越攥越紧,眼里蕴起氤氲的水雾,悲伤绝望,浓到化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