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是可笑...
他扯了扯唇,眼里满是苦涩,在那里站了许久,四周的人越来越少,直到天色黑定,空无一人,他依旧没有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上下起濛濛细雨。
此刻正值秋季,雨水淋在身上,透着寒凉,可他动都不动,默然地望着远处的灯火。
那么多人家,那么多盏灯,却再也没有一盏是为他留的了...
忽然,头上出现一片阴影,熟系的声音传到耳畔:“侯爷,这么大的雨,你怎么在这啊?”
恍了恍,陆行云机械地转过头,见书庭举着伞站在他身畔,脸上满是担忧与关切。
“我看到她了...”
“什么!”
书庭大惊。
“但不是她...”
陆行云上下嘴唇一碰,神色凄苦彷徨,似在和他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
书庭目中露出慨叹:“侯爷,四年了,你放下吧,别再自苦了...”
“放下?”
陆行云扯了扯唇,眸中满是揪痛:“她和烨儿一直在我身边,你知道吗?我睁着眼能看到,闭着眼还是能看到,她时时刻刻提醒我,是我负了她,害死她和烨儿,你让我如何放得下?”
“侯爷...”
陆行云不再言语,推开他,默然地在雨里走着,满脸水珠,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他身形虚浮,似水中浮萍,飘摇无根。
书庭叹了叹,只好不近不远地跟着。
回府后,陆行云就病倒了,夜里不停打哆嗦,冒冷汗,老夫人立即将太医请来,开了药给他服下,这才逐渐好转。
翌日清晨,陆行云苏醒过来后,瞥了瞥在脚踏上打盹的人,哑声道:“书庭。”
书庭立刻惊醒,忙起身将他扶起来:“侯爷,你感觉怎么样了?可还有不适?”
陆行云没有回答,咳了咳,满脸疲惫,声音沙哑:“咳,给我查,她带着帷帽,着赤霞色衣服,带着个男童,唤作烨儿。”
“...是。”
怔了怔,书庭飞奔而去。
望着他远去的身影,陆行云深吸了口气,眸光复杂,似云间的薄雾。
纵然知道那不是她,可他还是抱着一丝侥幸。
书庭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他瞅了瞅书桌旁的男子,踟蹰道:“侯爷,小的领着人在城里找了几圈,都没有找到相似女子或者唤作烨烨的男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