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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攥着拳头,浑身僵如铁石,脸上泛起寒芒。
无意间瞥到他,烨烨吓得连忙往后躲,满脸恐惧:“娘,那个怪叔叔怎么还在这,烨儿好怕。”
说着,他小嘴一撅,差点哭出来。
怔了怔,朝陆行云望去,见他面色阴沉,矗在那里一动不动,好似黑暗中的鬼魅。
姜知柳
她眉头一蹙,抱起烨烨安抚了片刻,塞到连晟手中后,快步走到他身旁。
“陆行云,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丧家之犬,你知道吗?我真没见过像你这么没脸没皮的人,我都这样了,你还不走,你他娘的到底想怎样啊?”
她攥着拳头怒骂,眸光狠厉,似刀子直直戳进他心口。
一股剧烈的疼痛从胸口满开,化作绵针刺入每一寸骨血,连骨头f
缝都是疼的。
他双眸骤红,拳头攥的发抖,泪水瞬间盈满眼睛,眼底深处蕴着浓的化不开的哀恸,比寒冬的朔风还凄凉,比刀刮斧砍更痛。
他张口,声音沙哑而颤抖:“我不想怎么样,我只希望你能原谅我,哪怕你不肯原谅,只要我能多看你一眼、多守你一刻,我便什么...都、都不求了...”
“嘁!”
鼻中发出嗤笑,姜知柳抱着双臂,眼里满是鄙夷:“你没有搞错吧?都发生了那样的事,你还指望我原谅你呢?谁他娘的稀罕让你看,让你守啊?”
“我便是和你多看你一眼,多说一句话,我都觉得恶心。
陆行云,别痴心妄想了好?回去做你的清官,继续为朝廷效力、为百姓深渊,以后名垂青史不好吗?何必在我这找不痛快呢?”
讥讽的话语似凌厉的铁鞭,一下一下狠狠抽在他身上,打得他浑身剧痛。
陆行云笑了笑,眼里泛起深深的凄凉与自嘲:“是啊,我八岁熟读经史子集,早在那时我便立志做个为天地立心、为生民请命的好官,不求名垂青史,但求一世心安。
我本以为我这辈子都会按着这个放向走下去,可我遇到了你。”
“那些年像是上天有意捉弄我似的,但凡你需要我的时候,总有这样那样的事发生,逼得我非要在两难间抉择,我选了你,就有愧于我的志向与原则,我选了那些人那些事,就负了你对我的情意。”
“若我能一刀劈了自己,把自己变成两个,纵然锥心之痛、万劫不复我也会去做,可是这世上只有一个我,我只能那样选择。
我以为纵然我伤害了你,可我们还有那么长的光阴,只要我肯好好对你,你终有一日会原谅我的。”
“可是我错了,人的心再怎么坚硬,也会一寸寸碎掉,再如何炙热,也会一点点变冷,我太高估自己了,才固执地认为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我回头,你都会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