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如此,那些新鲜的记忆仍旧突兀翻涌上来。
沈映宵脑中纷乱的思绪轰然炸开,一时竟忘了起身。
对面,凌尘就没那么多复杂思绪了。
他按着银面人颈侧,顶着被反噬的风险探入,片刻后,心中微松。
——这个丹修身上没沾浊气,也未生心魔。
凌尘记得自己先前刚进洞府时,曾让银面人发过不动徒弟的心魔誓。
若丹修违约,此时应该早已滋生心魔。
而且这誓言随心而动,只要银面人存了害人之心,哪怕只是故意将沈映宵放在危险的地方,或者将他送给别的丹修,誓言也会触发。
如今既然没有心魔,映宵应该的确被他送到了地方。
丹修方才所言,大概又是调侃之语,当不得真。
可即便如此……
凌尘蹙了蹙眉,不知为何,仍旧有些不安。
……莫非是因为前不久徒弟刚出了太多倒霉事,自己难免疑神疑鬼?
正想着,手下的人忽然动了动。
凌尘回过神,松手放开丹修:“冒犯了。
这次的事多谢你,你去忙吧。”
沈映宵:“……”
听出他赶客的意味,沈映宵暗暗磨了磨牙:不光要把本体送走,对分身居然也敢这么不假辞色……
他站起身,掩饰地冷笑一声:“我看你这人质当的是太舒服了,竟敢对我动手。”
凌尘说了一句“抱歉”
,便不再言语。
沈映宵低头看他,发现他倒没有什么有恃无恐的意思,更像是一种“这事我知道不妥,但一定要做,做完可以任你处置”
的淡然。
沈映宵手中的扇子捏出咔啦一声:“……”
反派的威严遭到挑衅,他很生气。
……可是总不能真的因为这么点事,就把师尊吊到刑房抽打一顿。
何况他也根本没盖过刑房那种东西。
折磨人又不留伤痕的药他倒有不少,但现在心情不好,也不是很想用。
“下不为例。”
沈映宵盯着凌尘想了半天,最终只好阴沉道,“问你两个问题,答了便算你将功补过。”
凌尘只道:“你说。”
沈映宵:“天行宗的宗主,似乎是你师兄?——你可知他有什么窝点,有哪些往来密切的人,以及有什么追踪他的法子?”
剑灵掰着指头数了数,发现这好像远超沈映宵所说的“两个问题”
。
不过凌尘显然也没在真的计数。
能答的,银面人问十个百个他也会答,不能答的他一个也不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