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梅文鹤便也没再纠结无迹会不会信的事,只道:“我的药还差一味血纹花——我知道你能弄到,给我带一份过来,做完药我跟你走。”
“血纹花……这种凶残的药材可不好找。”
白羽叹气,可显然他也没觉得为难,因为他很快又问,“只是这样?”
梅文鹤点头。
白羽笑了,嗅着屋里的药香:“看来你又弄出了有趣的方子。
不管遇到什么事,先把药做完,这倒是像你的性子——等着,师兄去给你找。”
他真的又转身走了。
梅文鹤靠着椅背,看着他的背影,无声叹了一口气。
这副好师兄的模样,还真是让人恍惚。
有那么一段时间,梅文鹤也真的把父亲和这个靠谱的师兄当做过最亲近的依仗。
只可惜后来年岁渐大,他渐渐发现他身边的人不像护盾,倒更像一张网。
他身在其中尚有所觉,梅文竹这个旁观者自然更加清楚。
于是他那个机敏的双胞胎弟弟对他说了此事,只是那时梅文鹤也懒得多想:从小养大他的家人,即便有些歪心思,又能歪到哪去?
何况当时正是他头疾最厉害的时候,身体上的疼痛的确会让思想也跟着迟滞。
梅文鹤那时实在不愿多想任何麻烦事,他便权当什么都没发现,心想大不了一死了之。
可是一年又一年,他始终活着,梅文竹却突然失踪了。
梅文鹤忍了几天,并在那几天里找遍了他能去的地方,可惜一无所获。
他只好去找父亲询问。
然后就从他那个慈祥的父亲那里听说,梅文竹拜师学艺去了——他没有什么医修天赋,倒是对剑修更感兴趣,因此闹着去学了剑。
或许是梅文鹤罕见地对一件事表达了这么多关注,无迹为了安慰他,还专门拿来水镜,让他看了梅文竹的影像。
镜子里,那个有点阴郁的弟弟出谷去了别派,练剑习武,活得比以往快乐了许多。
梅文鹤盯着镜子里的人看了半晌,又扭头看了看无迹,忽然笑了。
这真的是一个尊重他们的爱好,对他们百依百顺的好父亲。
——他本该这么相信,然后继续凑合着活下去。
可是他和梅文竹……天生共感。
经历过全身上下鞭打刑具的剧痛,梅文鹤才发现自己那点头疼原来什么都不算。
他的头疾竟然阴差阳错地治好了,用一种全面覆盖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