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摩天和梵音天守在马车旁,焦急地等待她们家岐王出宫会合。
看到如水月光下,岐王与晋王世子一般的惨白脸庞,她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呼。
李云昭两手稳稳地搂着恋人的背部和腿弯,尽力不去碰血肉模糊的腰腹,她轻轻地把人放在马车里,转头对炎摩天道:“我给他简单处理一下,你再来瞧瞧。”
说着,她腿一软,扶着马车才没失态。
梵音天和炎摩天先上来围着李云昭看了又看:“岐王您……”
李云昭安抚道:“我没事,身上沾的是他的血。
梵音天,你来驾车,我们回岐国。
记得驾车稳当些缓慢些,不然马行颠簸,增他苦楚。”
今晚就走,趁着宫内惊变的消息还没传开。
也不知镜心魔是何态度,他若贼喊捉贼,封锁城门捉拿刺客,她们这一行人想出城可就难了。
“好。”
二女忠心不二,同声应下。
李云昭钻入马车内,眼也不眨地看着炎摩天。
炎摩天倍感压力,检查完伤势硬着头皮道:“世子身上这二十叁剑,有两剑刺穿腹部和胸部,伤及内脏和心脏,其余的不知为何未至要害。
可是这两处足够致命,又失血太多,仍然异常凶险。”
这伤势看着实在触目惊心,不知是谁与世子有这样的仇怨。
不过岐王殿下既不愿说,她们也不会多问。
李云昭道:“你只管为我救治他,也无需吝惜药物。”
“是。”
出城门时,守城军官奇怪道:“明日一早就是新帝登基大典,几位贵客不留下观礼么?”
李云昭脱下了自己和李存勖身上带血的外袍,换了干净衣服,又戴上马希声的人皮面具,把侧帘卷起一点只露半张脸:“你们还不知道么?新帝宫中遇刺,生死不明,宫内如今乱得很。
我大哥在席间受到波及伤势不轻,唯恐再有人行不轨之事,带着我赶紧出城回国。”
马希声这张脸毫无机心,配上她的言辞恳切,可信度大大增加。
军官确实闻到马车内的血腥气,不疑有他,惊骇无比:“怎会出这样的事情!
几位贵客先走,我去请示镜心魔大人,城中布防。”
“辛苦你了。”
李云昭松手让车帘垂下。
车马行到洛阳时,李存勖遇刺身亡的消息已传遍晋国境内。
朱友贞这个皇帝当得本就勉强,他一死,他麾下的军士很快作鸟兽散,李存勖没花多少功夫便让整个梁国改旗易帜,尽归晋国。
此时尚有老晋王李克用在,刚刚稳定下来的更广阔的晋国大地,没那么容易起乱。
洛阳作为大唐东都,丝绸之路的,风调雨顺,积蓄充实,是极为繁华的城市。
李云昭虽担忧这里有不良人分舵,但李存勖的伤势等不得到岐国境内,只得在洛阳暂时停下,为他稳定伤情。
炎摩天医术高超,比不上李星云但相差不远,有她在,李存勖的外伤恢复得极快,可内伤太重,人仍是昏迷不醒。
李云昭轻轻握住他的手,几乎寸步不离地守着。
这一日听得楼下梵音天惊呼,她推门去看,看见了一个她从未想到会在此时相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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