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婶一边抹泪一边哽咽道:“阿番,龙婶走了,我们真的就只能靠你了啊。
阿朵她命怎么就这么不好,偏偏在龙婶走这天,遇到这样的事。”
石番想到婆婆的辞世,眼圈立刻就红了,但他倔强地忍住了眼泪,正如他白天时那样。
冷萤敲出的鼓声实在太猛烈,惊醒了整个寨子的人。
强叔家门外,不知何时已经里三圈外三圈,围满了人。
石番叮嘱强叔和强婶想办法喂些清水给阿朵,然后便离开了,说是要回去查些东西,看看有没有真正的破解之法。
此时,外面的那些人看向石番的眼神都变了,除了同情之外,更添了敬畏。
或许,那个曾一直在龙婆庇护下的孩子,在这短短一天间,忽然就长大了。
可是,成长哪是一朝一夕的事?
当石番决定独自去东北寻找金剑,踏入苗疆禁地寻找毒虫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在为自已吐丝为茧。
而当龙婆在他怀中去世那一刻,茧破了,蝶也该成了。
冷萤看石番一路沉默不语,在众人凝视中离去,于是冲程相儒使了个眼色,扛起苗鼓,也快速跟了过去,一路高昂着头,像是刚获得了战争胜利的勇土。
程相儒也赶紧跟了过去,却被旁边的人指指点点,都在小声讨论着他,说什么这么大个男人,还让女子扛着鼓,实在太不像话。
程相儒很郁闷,快步追上冷萤:“我来扛吧。”
冷萤笑呵呵道:“没事,不沉。”
程相儒不由分说,抢过苗鼓,却被压得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但他咬牙撑住了,表情故作轻松:“果然不沉。”
这不是沉不沉的事,而是关乎一个男人的尊严啊!
石番带着冷萤和程相儒,先将苗鼓送回寨中鼓庙,给苗鼓和庙内的一些牌位烧香祭拜,恭敬表示了感谢,才退出来。
此时正是夜深时,本该万籁俱寂的千岩苗寨灯火通明,所有人都目睹了龙婆离世后出现在寨中的第一件祸事,也都见证了石番的成长,都为龙婆感到欣慰,也消减了对寨子的担忧。
但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懂,想筑起坚毅的脸庞,得将多少欢乐和无忧埋葬。
石番回到灵堂,对两位替他守灵的人表示感谢,并劝他们先回去休息。
随后,他给婆婆点燃三炷香,换上新的烛灯,然后上了楼,去往婆婆的房间。
冷萤好奇地想要跟上去瞧瞧,却被程相儒拉住。
“别去打扰了,咱俩在这里替他守灵吧。”
程相儒劝道。
冷萤微微点头:“行吧,咱俩享受一下二人世界。”
程相儒嘴角抽了抽,对冷萤这动不动就调戏他的行为,还有些不适应,但他已经知道了反击。
他抬手指了指龙婆的灵柩:“不,是三人世界。”
冷萤看向龙婆遗体,恭敬地鞠了三躬,低声道:“婆婆,我家男人不懂事,他不是有心开您玩笑,勿怪,勿怪!”
程相儒:“……”
真是防不胜防啊!
从回到灵堂一直到天亮,石番每隔一小时下来一趟给婆婆续香,除此之外,便一直都在楼上查找着救治阿朵的方法。
天亮时,石番拖着疲惫的身子下来了,他重重坐在藤椅上,表情木然,似是精神遭受到了打击。
程相儒不知自已什么时候睡着的,他听到响声迷迷糊糊醒了过来,看到石番那样子,忙过去询问:“找到办法了吗?”
石番疲惫摇头:“找遍了婆婆留给我的那些笔记,没有任何一条跟落花洞女相关。”
说着,他双手抓着头发,低垂下头,很是痛苦地低吼:“我真没用!
如果婆婆在,她一定有办法!”
程相儒好心劝道:“你别这么自责,说不定落花洞女只是个传说而已,你婆婆说不定也没遇到过,就算她还在,也不一定能破解的了。”
石番猛地抬起头:“你刚刚说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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