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实上,算上上辈子的时间,她与虞晋已有将近三年未见了。
上一世,文和二十三年,瑞王虞晋奉命出海剿海寇,结果不幸遇到海上风暴,最终船毁人亡。
她甚至连他最后一面都没有看到。
不仅是师兄,娘亲、爹爹、大哥、二哥……她深爱的家人,最后都一个个离开了她。
阴阳相隔,这是世上最远的距离了。
她想到死,也再也未能见他们一面。
想到此,元朝鼻头一酸,眼圈忍不住红了,“师兄,我好想你啊!”
她好想像小时候一样,扑进师兄的怀里撒娇。
但他们都已经长大了,又曾有过婚约,男女有别,最终,元朝只能退而求其次拽住了虞晋的衣袖。
她抓得紧紧的,手指都泛红了。
“怎么了,是谁欺负你了?”
看着小姑娘发红的眼睛,虞晋沉下脸,“是太子?”
想到不久前,着人查到的那些事,虞晋面色冷了冷。
身上隐有煞气环绕。
也是此刻,他才看上去像一位双手浴血的武将。
“不是……我就是、就是想你们了。
想你,想爹爹,想大哥二哥……”
提起两位哥哥,元朝眼睛更红,眼里水光波动,她用力把泪逼了回去,告诉自己,不能哭。
她若哭了,哥哥们会心疼的。
元朝其实甚少有这般脆弱的时候,她不是个心思细腻敏感的姑娘,在外时更从来都是骄傲自信的,但虞晋不是外人。
即便两人做不了夫妻,可他们还是师兄妹。
情谊不同外人。
阔别多年,再一次见到师兄,元朝自然无法平静。
“老夫要你上战场杀敌,你可愿意?”
那日,宁不畏的话似乎又在她耳边响起。
这当然是玩笑话。
她虽出身将门,却从未正经习过武。
倒不是镇国公重男轻女,而是因为元朝乃早产,先天不足,本就比常人弱一些,幼时不知喝了多少苦药汤子。
这般脆弱,镇国公哪里敢让她练武?
虽如今身体调养好了,但早已过了习武的年纪。
加之她生母早逝,镇国公便更多疼了这个小女儿几分,说是千娇百宠也不为过。
所以正经的说,元朝是文不成武不就。
她生来就没受过一点苦,便是与晏长裕在一起,其实在吃穿用度上也没受过委屈。
唯一受过的挫折,也只是晏长裕不爱她,让她的婚姻没有那么圆满。
她一直没觉得有哪里不对。
直到听到宁不畏说的那话,元朝忽然有些无所适从。
活了两辈子,她第一次开始正儿八经的思考,她想做什么?又能做什么?
父亲兄长护了她一辈子,她又能给他们什么?
元朝想了许久,结果沮丧的发现,或许外面那些人说得也没错,她确实是个不学无术的女纨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