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镜花紧捏着拳头,没有因为大人温柔的摸头而让表情松弛下来,而是艰难地用有些破碎的微弱声音,有些执拗又有点悲伤的死死盯着太宰这么问道。
「要问我为什么……本来大人保护小孩就是理所当然的啊,真的要小孩子为了保护大人而牺牲才是一件可耻的事情。
别太在意,跟我来这里的人有很厉害的医生,我不会有事的──对了,我现在因为这个怪物的尸体而动弹不得,可以麻烦你拿着这个令牌去那里帮我找那个医生大姊姊吗?就说『房石阳明受伤了,希望医生能跟着妳过来』、这样子帮我传话。
」
有点困扰地笑了一下,太宰尽可能用温柔的声音回答了镜花的疑问,然后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他开口吩咐道,并从外套里拿出代表确认身分用的简易令牌──毕竟来这次任务的人彼此都不熟,可能是为了方便辨认,即使是底层人员,港黑还是意思意思地准备了每人一个的身分令牌用来判别彼此身分。
「……我知道了。
」
听到有医生后,镜花似乎稍稍松了口气,表情也平静了些,她点了点头、慎重地伸出双手接过太宰递过去的令牌后,她站了起来,只是离开前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先突兀且认真地转过头来,对着太宰说道:
「──镜花,我的名字、是泉镜花。
房石先生,请您一定要坚持住、等我带医生过来。
」
可能是镜花也留意到了几次太宰习惯性想呼喊她的名字、却不自然地停顿下来的事情,她认认真真地报上了名字之后,郑重地说完,才头也不回地往太宰刚才指的方向跑去。
「……哎呀,这孩子也真是──明明不说名字的话,不管最后结果如何都比较轻松的。
」
察觉到镜花比起单纯报上名号、更像是用这种方式表达她对他的认可,太宰不禁怔了怔,望着镜花远去的小小身影,他情绪有些复杂地低低叹了一声──不知姓名的陌生人为了自己而死去、与自己认识的人因自己而死,这两件事情的差别可不是只有知不知道名字这件事而已,身为过来人,太宰再清楚不过了。
虽然说这种程度的伤势还不至于死掉就是了,但很遗憾与谢野小姐的异能对我无法起到任何作用,可能需要一段时间养伤了……
叹息过后,太宰也没再多想,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而且既然镜花做出这个决定了、也肯定有相应的觉悟了,就算太宰觉得镜花替自己弄了个多余的心理负担没必要,他也不好多说什么,于是就老老实实地瘫在地上等医生来。
「──怎么弄得这么狼狈?挪一挪,我先把碍事的东西切掉!
」
但可能镜花跑到一半想起来可以用夜叉白雪来加快速度,与谢野来的时间比太宰预期的还来得快一点,他没闭目养神多久,就听到与谢野有些诧异但并不惊慌的声音,然后随着一声颇有气势的宣告,太宰有点头皮发麻地听到了电锯打开并启动的声音──他一瞬间有点怀疑与谢野说要切开的到底是怪物的触手还是要直接把他的手臂切开、扳开紧紧咬合的牙齿后再接回去靠她的异能恢复正常。
啊!
糟糕──我忘了!
太宰由于惯性思维,认知里默认了与谢野知道自己无法对他施放技能也不会做无用功,也因此聪明如他慢了一拍才反应过来与谢野比起正常医术、这种伤势她更偏爱用异能去治疗,再加上这个世界的背景显然是医疗用品远比原世界更匮乏的情况下,自然是能省就省──而反正异能能让人完好无缺,切个四肢再让太宰濒死也不是什么大问题,还省了包扎以及施药而用掉的医疗资源。
「喂!
等等──」
意识到这点后,太宰悚然一惊,瞬间睁眼并连忙阻止一脸狞笑地举起电锯就要往他手臂切的与谢野。
「夜叉白雪,制止她!
」
但很显然听惯了所有第一次接受她独家治疗的伤者的慌张制止声而懒得一一解释,与谢野和没听到似的根本没打算停下动作,还是镜花注意到与谢野晶子电锯的落点不太对后,瞳孔骤缩,当机立断地举起一直握在手里的手机就喊了一句,夜叉白雪应声立即出现并拿刀阻挡了与谢野的电锯落下,才没发生无法挽回的惨剧。
「与谢野小姐!
我是能无效化异能的体质!
没办法接受异能力治疗的!
」
太宰此时无比感激镜花天性里对于各种事情的迅速反应,他在与谢野挑起眉要说什么前,抢先把他还没来得及说的话一口气说了出来,并且举手摆出投降的姿势。
而听太宰的话,镜花也意识到了与谢野的治疗可能不那么常规,为了怕出事,这个冰雪聪明的女孩也紧接着开口替太宰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