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欺辱她,是从爷爷去世之后开始的。
更没有在爷爷缠绵病榻那会儿,跑来说出真相。
想到此处冯嘉幼甚至一阵后怕,若真如此,爷爷必定含恨而终。
“你这声‘谢谢’我收下了。”
裴砚昭毫不留情地道,“毕竟我至今还在后悔,怎么没趁他咽气之前,去嘲讽他生了一个好儿子。”
裴砚昭当时是真想去的,甚至已经翻墙进了冯家的院子。
可一会儿念着他栽培的恩情。
一会儿又觉得,若非冯孝安,他用的着冯家栽培?
勉强挪到冯阁老的住处,听到房间里传出冯嘉幼低低的啜泣声。
他最终还是选择离开。
冯嘉幼道:“替我爷爷说完谢谢,我还要为我自己说一声,裴砚昭你这个狗东西!”
“这才像你。”
面对此时的冯嘉幼,裴砚昭方能淡然自若,“你若知道我遭遇了什么,就会明白,这些年你还能站在我面前骂我,有多不容易。”
“依我之见,你的遭遇应该不会太凄惨吧。”
冯嘉幼笑起来,“不然住在仇人家中,不觉得如芒在背便罢了,竟还喜欢上仇人的女儿,你父母在九泉之下,恐怕都得夸你一声大孝子呢。”
裴砚昭霍然转身盯着她。
冯嘉幼挑衅回望。
“你在激我?想让我说出你爹与我的恩怨?”
若平时,裴砚昭或许会中招,可今日谢揽在,他心弦绷得紧,一直留心提防着,冷静的极快。
“你为何不敢说?是不是你的家人本就是律法所不能容?”
冯嘉幼打量他,“或者,连你也见不得人,怕我知道之后告发你?”
有了方才的教训,裴砚昭不想再与她谈,转身欲走。
冯嘉幼道:“我安心不少,原以为我爹做出了大奸大恶之事。
如此看来,你们本身也不是完全……”
“冯嘉幼!”
裴砚昭打断她,捏紧了拳头,“我劝你到此为止。”
冯嘉幼冷静地看着他:“你又何曾对我到此为止过?”
裴砚昭直视她的目光,她不甘示弱。
不知触痛了哪里,裴砚昭迅速松开拳头,一言不发的转身,阔步离开。
沈时行正与谢揽聊天,忽然被裴砚昭拦腰扛在肩上。
他倒悬着还在与谢揽打招呼:“谢兄,咱们改日再聊!”
裴砚昭扛着他几乎是跳下山的,等上了马,沈时行趴在马背上开始吐。
裴砚昭骑在自己的马上,手中牵着他那匹马的缰绳,开始慢慢往回走。
两人各自想着事情,一路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