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揽神经紧绷了一天,又追着快马跑一下午,挨着睡榻几乎就要睡过去。
突地想起一件事:“幼娘,我需要你帮我找条路。”
“什么路?”
冯嘉幼正对镜梳发,从镜中看到他趴在榻上,脸埋进软枕里。
暴露之后,他是一点儿也不装了,处处随性得很。
“做大官的路。”
谢揽的声音带着浓浓困意,“依照你原本的计划,我在大理寺一步步晋升这条路……行是行,但肯定会很慢,你动脑子想想看,还有没有其他路走。”
他对京城官场了解不多,远不如她。
且她思虑周全,必定能给他找出一条最适合他走的路来。
他再去努力,方能事半功倍。
“你是认真的?”
冯嘉幼捏着梳子转身看他。
原本以为他只是在哄自己开心,可瞧他都困成这幅模样了,还惦记着此事,竟是说真的不成?”
“除了装作我义兄时撒的谎,我哪句话不认真?”
谢揽可不许她小瞧自己,“不信的话我立个字据给你。”
说着他要起来,冯嘉幼起身走过去将他按下:“我信就是了,你睡吧。”
谢揽便又睡着了,没多久再次被动静惊醒,掀开眼皮儿瞧见冯嘉幼蹲在榻边正往他手背涂抹药膏。
他想说这点小伤不碍事,松烟瞧见都会嫌浪费药膏的程度。
但他许是太困了张不开嘴,噙着笑意继续睡。
冯嘉幼帮他涂完药,开门出去找珊瑚交代了一些事情。
她也困得厉害,早早睡了,第二天又摸黑起床。
……
谢揽迷迷糊糊中,感觉到她打开了房门,随后进来不少仆人不停往屋里搬东西。
等他起床出去外间一看,案台附近竟多出两个书架,堆满书册。
他心生不妙,呆立在原地不太敢上前。
“醒了?”
冯嘉幼从院中走回房间里来,手里拿着他用来下聘的那柄苗刀,“还给你。”
谢揽凝视她手里的刀,不伸手去接:“你还是打算与我和离?”
冯嘉幼不解释,只将手中窄长的苗刀塞给他:“我帮你请了京城一位名教头,最擅长使这种刀。”
谢揽松了口气:“不用为我找陪练,没意思。”
冯嘉幼笑道:“不是陪练,是来给你当师父的。”
谢揽诧异:“多大本事教我用苗刀?”
冯嘉幼拉着他出门,指着不远处的高楼:“你往后跟着他学刀,除此之外,我还动用关系花费重金请了十几位在京城名头很响的教头,专门负责教你各类武学。
不过你得自己拿捏住火候,每日需要进步几分,才不超出‘天才’之名。”
谢揽望一眼高楼,那座楼他去过,和书楼挨得不远,里面是兵器库和演武场,据说是拿来训练冯府护院的。
不过谢揽以为,冯阁老应该不会奢侈到专门盖一座楼来给护院练功。
估摸是从前专门供给裴砚昭使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