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王摇摇头:“我若说京城中有股势力,一直想要煽动着我造反,所谓的‘济河龙影现,衡王受命于天’,是他们一手策划的,你信不信?”
谢揽蹙眉:“王爷是说傅珉,以及户部薛尚书那一帮子新文臣?”
弱言微微吃惊:“你又知道?”
衡王倒是十分平静:“我听闻你的岳父,大理寺卿冯大人,自从回京之后一直在针对薛尚书。
近来那些新文臣,已经被他折腾的人仰马翻。
但想要彻底搞垮他们,始终缺少一个有力的证据。”
谢揽离京有一段时日了,不知道他二叔在京中都干了什么。
衡王朝他们走过去:“我的目的同样是扳倒那个派系,重点是傅珉。
此人狼子野心,明面上是结党新文臣,为他们出谋划策,是个贪图利益的小人。
实际上,他与南疆监国勾结,祸乱我大魏朝纲,还妄图利用我的身份挑起内乱。”
谢揽默默听着,没有太多表情,因为这些刚才冯嘉幼已经讲过了。
“我自从被他盯上,知他派人潜入村子,以蛊饲养大鲵,内心便不胜惶恐。
于是亲自出来查探,耗费无数心血,一路顺藤摸瓜,才查到了南疆监国身上。”
蒙面人让出一个位置,衡王从缺口上前,“我怀疑此人,和二十多年前的京郊书院有关系。”
谢揽笑了,说的好像很难的样子,他们家幼娘看场比试的功夫,都能推敲出个大概。
衡王看不透他的笑容,停顿了下:“被阉党迫害的书院山长岳蒙,他膝下除了三个亲生儿子之外,还有一个文武双全的养子岳繁,此人来历成谜,岳蒙被害之后,他的去向也成谜,很可能他原本就是南疆人……”
这些是谢揽不知道的,他认真听,记下来回去告诉冯嘉幼。
而被他扼住咽喉的刺客此时想要开口说话,谢揽重手一捏,不许他打岔。
但衡王却没继续说下去:“总之,我这几年用尽了手段,才摸清了南疆监国的一些底细,并且等到这个机会,断他后路,抓到了他。
还请谢千户把他交给我,相信我,我定能一举扳倒傅珉及其党羽。”
不见谢揽表态,他又道:“必须得由我亲自将他押送回京城,才能撇清与他们的关系,不然徐督公总能寻到我的错处……”
谢揽知道他的话半真半假,至少他绝对不像他口中的那么清白正直。
不然干嘛与镇国公以隋瑛结盟?
谢揽猜不透,也不想猜,更没必要猜:“可惜了,这刺客根本不是南疆监国。”
弱言先道:“不可能,我收到消息,他确实离开了王宫,如果不是他,为何会出动那么多人拼死护他离开?你可知道,南疆安插在滇南都司内的所有棋子全部暴露了,付出这样的代价,若不是保护监国,还能为了什么?”
谢揽扫她一眼:“没准儿是为了引你们上钩呢?”
见他们不信,谢揽松开了刺客。
他缠手的防汗布上沾了毒,掐过刺客的脖子之后,刺客中毒更深。
一丢手,刺客立马倒在了地上。
谢揽以刀尖挑开刺客脸上的鬼面具,露出一张中了毒的泛黑的脸,一张年轻的脸,顶多也就二十岁。
谢揽掐他咽喉之时,从他颈部脉搏分辨出他血气方刚,年纪不会太大。
而南疆那位监国,至少也得四十岁以上了。
“这……”
看不到衡王的脸,但从他声音能够听出他的错愕。
一众蒙面人也都是目瞪口呆。
那倒地的刺客吐了一口黑血,冷冷一笑:“玄影司谢千户是吗?”
谢揽微微垂眸:“怎么了?”
刺客吃力的指着衡王:“我招供,是、是他派我来刺杀曹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