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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瓷右手打着伞,左手握着行李箱杆,鞋上和袜子上都沾着水,她光着腿,感觉有点凉。
前面薄临打好了车,等薄临坐到了后车位上,顾瓷正要打开从后车位的另一边坐进去,手一顿,想了想,还是走到了前面,坐在了副驾驶上。
司机是个白人,四十多岁的样子,知道他们不是本国人,很热情地搭话。
顾瓷心情低落,不太想要说话。
司机师傅看出了女孩的心情不太好,也就都在和后座的薄临说话。
侧后方传来的嗓音字字落在耳边,撩动着顾瓷的耳垂,薄临的声音始终在一个零度的感情基调上,冰凉凉的,仿佛下一刻就要结冰,但是又很好听。
顾瓷即便是知道他不喜欢自己,知道他是个“冷血无情”
的人,还是控制不住认可他,觉得他好。
一个人怎么可以处处都让人着迷……
过了一会儿,顾瓷索性从挎包里拿出耳机戴上,视线看向车窗外。
大西洋的水汽被西风带到伦敦,这里时不时就会有一场这样的雨。
雨敲在黑色阴冷的地面上,两旁的大理石建筑被雨水沾湿,像是这里的一切都在流泪。
顾瓷看到一对小情侣撑着一把伞从街道上路过,男孩的手搂住了女孩的肩膀,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心里油然生起一阵心酸,便移回了目光,闭上眼,开始听音乐。
——CorneliaStreet。
薄临坐在后座,抬起眼看向侧前方的女孩,小巧白皙的耳朵插了只白色的耳机,耳机线缠在脖颈上,衬得一段脖颈线条十分好看,又白又细。
不由得联想到一个词——天鹅颈。
司机师傅从后视镜里注意到薄临的目光,误以为两人是对情侣,勾起了他与自己妻子年轻时的一些美好回忆。
笑了一声,善意地问:“年轻人,要知道疼爱自己女朋友啊,吵架了要主动认错,爱人间相处的时间不长,现在不好好珍惜以后后悔就来不及了。”
薄临眼皮一撩,知道司机师傅是误以为他们是情侣了,沉默了半晌,懒于澄清这个误会吗,只是淡淡说了声:“谢谢。”
顾瓷在飞机上没怎么睡好,看雨看着看着就有点酸,不知不觉睫翼就合上了。
等醒来时,车刚好快要驶到目的地。
雨又停了,但天空还是阴沉沉的。
车停在贝尔格拉维亚的白色建筑前,薄临先下了车,顾瓷从车窗往外看了一眼,白色建筑被黑色铁栅栏与街道分离,栅栏上缠绕着绿色的藤蔓,些许小花点缀在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