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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暮朝也注意到了这一点,正是换季时节,加上又要日日温习功课,一些读书人身体扛不住是正常的,沈暮朝应了声好。
会试在即,这些烦心事暂时处理完了,纪夫人决定再带着纪云窈去清泉寺一趟,好给沈暮朝求个平安符。
第二天天还未亮,纪夫人就把纪云窈从床上叫了起来,“小羊,这两天去寺里祈福的人肯定不少,咱们早点去,省得耽误时间。”
纪云窈揉揉眼睛,无奈地道:“好吧。”
让她摸黑起床去寺里求平安符,沈暮朝还是第一个。
纪夫人本想着早点去清泉寺,只是,刚出府没走多大一会儿,马车就停下了。
马夫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夫人,小姐,街上围了很多人,马车暂时走不了了。”
纪夫人觉得奇怪,“非年非节的,也又没有人施粥放饭,那么多人围在街上干什么?”
纪云窈掀开帘子,透过窗棂往外看,前面不远处是家医馆,此时医馆还没开门,但男男女女的人群已经围了好几层。
这些人都是等着抓药的,人群中的男男女女脸色苍白,看起来无精打采,不停咳嗽着,又时不时拿着帕子擦鼻子。
纪云窈眉心蹙了蹙,正值换季,感染风寒的人比以往要多,这并不奇怪,但受了风寒的人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等了一盏茶的功夫,永安侯府的马车好不容易过去了,然而,没多久,又遇到了同样的情况。
前方的医馆门前,同样排着长长的队,有些人脸色发红,呼吸困难,甚至还有人就地呕吐了起来。
纪云窈把帘子放下,“娘亲,咱们还去清泉寺吗?”
纪夫人想了想,“要不不去了?感染风寒的人这么多,咱们母女俩又在外面待了这么久,要是传染给暮朝可就不好了!”
纪云窈也是同样的想法,“等他殿试的时候,咱们去求个平安符也是一样的,娘亲,咱们先回去吧。”
本以为这只是寻常的换季风寒,不料,接下来两天里,患了风寒的人越来越多,不少人出现头晕、恶心、发热、呼吸困难等症状,就连在宫里的皇上,都不可避免被传染了。
龙体欠安,太医院的那些御医急忙去诊脉,这一诊脉,可不得了!
皇上年过四十,但身子骨一向硬朗,每半个月也会请一次平安脉,除了上朝时和朝臣接触,皇上这几日连后宫都没有去,一直待在宫里,按理说是没有机会感染这么严重的风寒的。
不出半日,就查到了原因。
原来是皇上关心会试情况,一天前召见了几位担任会试主考官的大学生,其中一位主考官咳嗽了一两下,只过了一天,皇上就被传染了。
不妙的是,大医去到那几个大学士的府里时,昨天还身强体壮的几位大学士,今天也都感染了风寒。
太医们直觉不对劲,不敢耽搁,赶忙把事情禀告了皇上。
不过短短几日时间,整个京城得了风寒的人比以往多了几倍,更严重的是,大部分是被感染的。
比如当今皇上,只是和一个咳嗽了几下的大学士说了几句话,就头晕无力。
不仅那几个大学士们被传染了,就连那些大学士的家眷,也被感染了。
此次的风寒实在严重,两三天的时间,就蔓延到了整个京城,无论是勋贵人家,还是市井小民,都有不同程度的感染。
而让人意识到此次病情严重性的,是好几个医馆里的大夫,在大量和患者接触后,不过两三天就没了呼吸。
担心时疫出没,赶在会试的前一天,朝廷紧急把会试叫停了。
纪夫人心有余悸,“幸亏咱们那天没去清泉寺,不然到了寺里和那么多人接触了,但凡有一个人感染了风寒,咱们肯定也会传染给暮朝的。”
纪云窈不置可否,神情凝重了些,会试三年一次,若无意外,皆是在二月初八举行。
会试关乎朝廷选拔人才,也关乎无数举子的功名和前途,若不是这次的风寒严重到无法控制的地步,朝廷是不可能把会试叫停的。
接下来的情况,出乎很多人的意料,原本以为只是一场寻常的风寒,蔓延的速度却超乎人的想象,不少人被感染了风寒,也有不少人因此丢了性命。
时疫来势汹汹,据朝廷调查,此次病情的源头在一个刚从海外回京的商人身上。
那商人出海做生意,妾室成群,儿女众多。
商人在海外的时候感染了时疫,回京后,先是传染给女眷儿女们,其家眷在和旁人接触的过程中,又传给了其他人。
然后就这么一步步蔓延开来。
大医院的太医花了约莫二十来日,才粗粗研制出对症的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