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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是要加葱不加辣、加香菜不加葱,还是加辣加葱不加香菜,听几个人同时讲要求,年岁的手上却立刻可以反应过来,一通操作后没有加错的。
年岁在忙碌的间隙,看到青狼背着麻袋的身影一闪而过,门外的人依旧是没看到他的样子。
她转身去了后厨,只见到了冰箱上层码放整齐的豆腐,青狼却好像怕打扰她似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走了。
中午的营业到三点钟就结束了。
人群一手拿着豆腐,很兴奋;另一手拿着像是座机拍的一样高糊的照片,很失落。
他们就这样一边兴奋一边失落地离开了。
年岁休整片刻,又半拉上卷闸门,开始做下午的两百份预订单。
好笑的是,看到门口没人,几条流浪猫狗嗅着香味,试探着把头伸进了卷闸门。
看到年岁目光和善,它们也没有跑开,一只橘猫鼓起勇气往前走了两步,又停住了,黑白相间的卷毛狗狗坐在地上摇尾巴,还有几只几个月大的中华田园犬,用滴溜溜的眼睛在年岁的脸和豆腐中间徘徊,眼神暗示她给点好吃的。
还有几只胆子小的流浪猫狗,在门外站着,紧张地伸进了几只小鼻子。
年岁笑着用胳膊肘捣了捣身边的汤雨星,她看到后也笑了起来。
两人怕猫毛狗毛飘进来,就拦着它们没让进店。
年岁看着它们可怜兮兮的样子,不忍心直接赶走,自己一直忙着煎豆腐没停,让汤雨星拿着后厨的几根火腿肠喂给它们。
汤雨星拿了一大把火腿肠,见冰箱里还有年岁前一天做的没公开卖的无骨鱼,也一起热了切碎,放在几个干净的一次性纸碗里。
她怕流浪猫狗身上可能有跳蚤,等她回店里会污染食材,就忍住了没摸这些毛茸茸的可爱小动物,把一次性碗放在外面的树根旁,就撤远了看着他们。
流浪猫狗像是幼儿园跟着阿姨的小朋友一样,跟在汤雨星身后,把碗里的食物吃完后,又依依不舍地嗅着空气里的香味,徘徊了半天终于走了。
汤雨星把一次性碗扫进垃圾桶里,重复洗了好几次手,继续帮忙打包豆腐。
外卖小哥们一次次来到店里,闻到香味睁大了眼睛,深吸气把店内的香味全收集到肺里,问过年岁没有多余的豆腐后,有些失落。
但他们还是保持着很好的职业素养,假装不饿,把豆腐一份份送走了。
这样的日子又持续了两天,每天收店的时候,年岁都累得说不出话,但倒在椅子上一看收入,又暗自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第二天还能行!
晚上年岁会上线两百份订单,这也是她下午有精力做的最多的份数了,每天下午的外卖都能额外给她带来一千多元的收入。
订单一上线,五分钟内就会被抢空,甚至第三天刚上线,几秒钟就抢空了。
第三天晚上,年岁看了看收入,再营业一天,第二笔债就能还清了,不仅如此,还有多余的钱可以给汤雨星作为“辛苦费”
,以及补充米面粮油。
再营业一周,扣掉豆腐成本的经验值后,所有的经验值也足够开新地图了。
年岁看着账户数字后的好几个零,想象着新地图会是什么风景,不由自主地傻笑起来。
年岁以为日子可以一直这样按部就班地平顺度过,直到第四天的中午,人最多的时候,一个尖锐的嗓音破开熙熙攘攘的人群,叫住了年岁。
“老板?老板!
说你呢!”
中年妇女的声音穿透力极强,当人们意识到她叫的是年岁后,默契地集体安静了下来。
“老板,别再做豆腐了!
你做出来的哪里是豆腐啊,简直是生化武器!”
中年妇女眉头紧紧拧在一起,“你瞧瞧,我家孩子吃完你做的豆腐,拉了一晚上肚子了,今天浑身没力气,连学都没法上!”
中年妇女身边是一个胖乎乎的男孩,看上去有十二三岁,那男孩一脸菜色,嘴唇都有些发白了,捂着肚子没有说话。
年岁有些愣愣地放下了手里铲豆腐的动作,擦干净了手,走上前:“我想问下,他昨天除了吃我家做的豆腐之外,有没有吃什么别的东西呢?其实......”
“你想说他不是吃豆腐弄的是吧?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中年妇女粗暴地打断年岁的话,“那他们呢?他们都吃了豆腐,都拉肚子了,你怎么说?”
中年妇女说着,又从身后扯出了三四个和他儿子差不多大的孩子,有男有女,脸色都很难看,低着头默不作声地站着。
年岁有些傻眼了,她能确定,整个豆腐的制作流程都非常干净,她和汤雨星两个人都有点洁癖,每次只要是碰了除食物以外的东西,都要再洗一回手,才会重新制作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