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国公府里杨玉妍带着孩子套车回到娘家,荣国夫人在佛堂终日不出,整个府中弥漫着一股让人胆战的寂静。
无人管束,贺兰敏之偶然清醒后,又回到了酒色之中。
他转着酒杯,嘴角露出诡异的笑容。
府里真是安静啊!
不,还有那两个不知廉耻为何物的小畜生日日过来向外祖母请安。
武承嗣&武三思:……你礼貌吗?
外面渐渐传起一则流言:太子妃和周国公有染。
李弘听到后,脸色极为难看,正要派人去探查谁放出的流言。
他就看见太子妃带着一个老宫女过来,收起怒容,佯装无事道:“你来了。”
杨妙音朝李弘行了一礼,郑重道:“想必殿下也听到了外面的流言,妾来和殿下解释这件事。
你把详细的情况说给殿下听,不得有任何隐瞒。”
杨妙音最后一句是对着带来的宫婢说的。
这名宫婢就是当初阻拦贺兰敏之进门的那位。
闻言,宫婢将当年的事情详细地道来。
李弘听完,一向苍白的脸变得红胀起来,喉咙里仿佛有一把利刃划过,痛得几乎不能言语,咬牙一个个吐字道:“贺兰敏之欺我太甚。”
杨妙音深吸一口气,行了大礼,向李弘谢罪道:“当年妾行事不周,以至于给殿下召来如此祸事,妾愧疚难安。
殿下要打要罚,妾绝无二言。”
李弘见状,赶忙起身扶起杨妙音,安慰她道:“我怎么能怪你?你也是受害者。
你受委屈了。”
杨妙音眼圈泛红,泪水滚滚落下,她一边用用帕子擦泪,一边哽咽道:“妾恨毒了贺兰敏之。
若非皇后派来的宫婢,只怕……只怕妾再也见不到殿下了……”
李弘携杨妙音一起坐下,他相信杨妙音的话。
经过这么长时间相处,李弘对杨妙音的性格了解了几分,她是一位合格的太子妃。
“我去求阿耶将贺兰敏之贬谪到岭南。”
李弘说道。
杨妙音听了,先是点头,而后又摇头,道:“外祖母年龄大了,她一向对贺兰敏之溺爱。
若贬谪了贺兰敏之,恐怕外祖母受不住……殿下看在荣国夫人的面上且待来日。”
良久,杨妙音才听到李弘咬牙切齿道:“便宜贺兰敏之这个混蛋了。”
“殿下仁孝。”
杨妙音温温柔柔地说着话。
荣国夫人已经九十岁,她还能活多久呢?
这个流言就像寒夜中一枚偶然被点燃的枯叶,亮起星星点点的光芒,随即就熄灭了,落下半片烧糊的叶子被风卷去不知名的方向。
太子和太子妃没有等多久,荣国夫人就去世了,她带着对大女儿的愧疚永远地离去了。
荣国夫人对早年女儿封后时的得意渐渐消散了,现在心中只留下了无奈、心酸、愧疚、悔恨和恐惧。
死后哀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