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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谷北面蓄势待发,河谷南面风平浪静。
以凉州官员为首,大齐方面干起了揣测圣意的行为。
身为大齐子民,自是不能长他人志气,于是便纷言是那狗娘的西北旧部终是怕了承德帝天威了。
而河谷的南边,群峰叠叠,却是难沐浴到从帝都飘来的天威,传闻里「害怕极了」的西北旧部内里可谓是一派的欢快气息。
至少李桂松是还有心思哼小曲的。
西北旧部连带着西北这块被承德帝忌惮这么多年的地界,按李桂松李副将的想法,这鸟进来都能迷路的破地方,拥有广袤江河平原的老皇帝还有心思揣测,实在是狗娘养的活太久没事干了。
就比如他家赵大将军的府邸,整个西北部唯一大一点的地用来练兵了,将军的府邸只能委委屈屈地安置在一块相对平整的山头上。
是有些土匪安营扎寨的气势在的。
李桂松从将军府出来后,边琢磨着千里之外狗皇帝丧事如何办这类喜事,边心情颇好地哼着曲。
可待他翻过两座山走过七八座链桥后,已然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第三座山翻过去后,一个精巧的小院子出现在了李桂松视线内。
三进的青砖瓦房,不算华贵,可安置在这初夏深绿浅青的群山之中,看上去一副让人心中一凉的净爽。
西北群山千万叠,向来是没有将军身边红人李副将不敢去不能去的地方,唯独见了这个小院子,李桂松心中就是一怵。
发怵的李副将也不哼曲了,眉目微不可见地耸拉了下来,待气堪堪喘匀,一咬牙,走黄泉路似的抬脚往小院子里走去。
他心里默数着,一步、两步...五步...来了!
果真第六步还没有落下,他眼前就横了一把雪亮的长枪。
长枪擦过他鬓边,一道冰冷坚硬的声音随之响起:“来者何人?”
李桂松看着滴溜溜悬在他鼻尖前的长枪,心中长吸一口气,将骂祖宗的冲动压了回去,吐出来的话却尽量平静:“本副将受将军之命,来给殿下送信。”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来了一封信,递给了眼前这名鹤羽军。
鹤羽军将信接到手里,低头细细地检查了一遍,才点头放行。
李桂松这才算真正进了小院子管辖的地界。
他心中叹了很大的一口气。
想八年前他亲自将颜怀隐从朝华城接了回来,也是亲眼看着落魄的小太子怎么用这八年时间与将军周旋,从最初的伏低做小到如今已经能在这西北旧部与将军对峙。
就比如眼前他住的这座小山便是,若没有小太子的点头同意,便是将军也踏不进来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