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她是无限流boss(19)
◎虚假的美好故事(三合一)◎
薄夭在寻找队友的路上遇到了一个女婴。
女婴皮肤细腻光滑吹弹可破,眸子黑白分明却不聚焦,小动物一般湿漉漉地呆呆睁着,瞧着可爱又可怜。
她的身上没有什么肉,便是脸蛋也是清瘦至极,在不知道哪里来的白大褂上面蹭着玩,整个人玉雕似的精致漂亮。
可是在惊悚怪谈的副本里,会有正常的孩子吗?
薄夭从地上拾起白大褂,女婴就像被困在布袋里的小猫一样被他提了起来。
他眯着眼瞧了她片刻,然后伸长手,将她从栏杆外面扔了下去。
女婴从那么高的地方坠下,什么反应都没有,不叫也不喊,黑得像是曜石一般的眼睛涣散地看着前方,像是个无生命的玩偶。
薄夭垂眸,眼尾朱砂痣在昏暗的楼道里显得妖异凌厉,在女婴即将摔成一滩肉泥时,他忽然出现在一楼接住了她。
伸手探查,他并未在她身上感受到特殊npc该有的能量和生命力。
“看来的确是个普通的npc小孩。”
薄夭掐着被他一臂揽在怀里的女婴的脸,戒指上镶嵌的玉丹珠流淌着晶黄的幽冷光泽,戒身在女婴脆弱的皮肤上印下一点红痕。
他忽而笑了笑。
薄夭幼年丧母,中年丧父,克亲克友,天生煞星。
他养过几只动物打发时间,可那些动物好似也知晓他的命格,一个个怕他怕的要死,连他喂的食物也不敢吃,所以他后来又养上了植物,但植物始终没有动物鲜活。
可眼前这个女婴却十分特别,她由血肉组成,能够行动,却又像株植物一样安静,没有丝毫温度。
被他抱着,既没有挣扎,也没有发抖,肤色苍白透明,像个漂亮的小怪物一样。
偶然间,薄夭想起自己儿时,那些叔伯们成天在暗地里骂他是个不哭也不笑,眼下一颗血红泪痣看得让人心慌的怪胎。
虽然后来那些人被他整的苟延残喘,但他知道,当他被卷进无限怪谈世界,现实里那些人发现他突然不见,一定会欢呼雀跃,高兴得能够多活好几年。
此刻看着眼前这个同样的怪胎,薄夭此刻并没有杀掉她的想法,反而是想将其养起来。
他笑着用手指刮了刮女婴的脸蛋,“小孩,以后我便是你父亲。”
换做其他婴儿薄夭都不会如此心血来潮。
他这样的人,在喜闻乐见的戏码里,似是很适合被救赎的,好像以汲取黑暗为生的沼泽里的红尘之花被阳光一照,就能褪去所有阴郁腌臜,活出个正常人该有的模样来。
但薄夭永远不会是待拯救者,他的角色始终是施予的一方,他残缺,却又不忌惮或是受胁于自己的残缺。
他的自我认知中缺失受害者的身份定义,他将自己置于施加怜悯的位置,尽管他没有这种感情。
而眼前的女婴正正好好出现在他面前,在他养的上一只活物死去的时候,这样安静地,被动地承受着他给予的一切,完全不会超出掌控。
于是一切都顺理成章,像是一场美好的治愈故事的开篇。
薄夭一边带着她进了一间病房,一边心情颇好的说,“来,叫爸爸。”
燕无臻没有反应,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上落下淡淡的阴影,看上去自闭又沉默。
薄夭如同一位年长而包容的启蒙者,继续不厌其烦地教导着燕无臻。
他的身上有着檀香和乌木香交织的沉稳气息,夹杂着淡淡的烟叶味道,让人想起古老庙宇中供养着的焚香。
燕无臻看着他,突然道,“妈妈。”
薄夭仿佛有一瞬在她唇角看到带着恶趣味的弧度,但是再看,便只瞧见眼前女婴皮肤苍白,眉眼精致,一双漂亮水润的眼睛如黑宝石一般,不带丝毫感情地盯着他。
他觉得自己是看错了,又拂过自己眼尾的泪痣,心想小孩大约是没什么性别观念的,于是耐心纠正道,“是爸爸。”
燕无臻张嘴,似乎在模仿着他的口型,但说出来的字眼依旧没变,“妈妈。”
薄夭将她放在病房里的桌子上坐着,而后有些无奈地捏了捏她的脸颊,“不是妈妈,是爸爸。”
他轻易地抓住燕无臻小小的手,然后放在自己的喉结上,“男人和女人不一样的,知道了吗?”
他说话时喉结震动,明明一身的血腥气,眼尾却含着清淡的笑意,像只教导幼崽熟悉自己气味的猎豹,懒洋洋的,危险又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