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郁灯泠的背影走去,正要开口,却见郁灯泠满面冰冷地扭过头。
比起之前相处的每一刻,都要冰冷不少。
仿佛这不是疏离的冷淡,而是含着真真正正的推拒、厌恶,和排斥。
薄朔雪忽地一怔。
之前淡淡的得意也被冰冻住,甚至有了一丝无措。
她的唇色,怎么这样苍白。
几乎整个人都像张没生气的薄纸一样。
难道是方才关在马车里,中了暑气?
薄朔雪暗暗抿紧唇。
是他考虑不周。
早知道这殿□□弱,他是不应该跟她犟的。
“殿下,你是否……”
“跪着。”
“觉得头晕”
四个字还未出口,就被郁灯泠打断。
薄朔雪喉结滚了滚,侧脸的线条也似乎变得更加刚毅了些。
君有令,薄朔雪一声不吭,屈起一条腿,缓缓跪下。
郁灯泠俯视着他的头顶,看着他满含屈辱跪下的样子,才觉得舒坦了些。
这样才对。
她根本不应该浪费时间,跟他废话。
她要最大限度地让薄朔雪被折辱,被欺凌,让他再也无法忍耐,终至以下犯上,替她达成夙愿。
“你冒犯了我。”
郁灯泠数着他的罪名。
“并非臣的本意。”
薄朔雪唇线紧绷,试图为自己辩解,“臣只是想要教会殿下骑术。”
郁灯泠眯了眯双眸:“我不舒服。”
这是他犯的第二条罪。
虽然其实与他无关,但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薄朔雪控制不住地抬头,仔细看着郁灯泠的反应。
她眉心不自觉蹙着,原本就白得几近透明的脸更加没了血色,颈边的细汗黏住些许发丝,嘴唇有些干,定然很不好受。
薄朔雪垂下目光:“……臣知错。”
认罪这么快。
郁灯泠挑了挑眉,那也还是要罚。
“跪在这儿晒着。
没叫你,不能动。”
丢下这句话,郁灯泠旋即离开。
宫女们早已搭好了遮阳伞,在宽大的沙场上遮出一片阴翳,又用帆布围住凉榻。
郁灯泠走过去躺倒在凉榻上,扬起脖颈,眉心蹙着,闭上眼,让宫女小心翼翼地拿出崭新手绢,用净水沾湿,一点点擦去她面颊上、脖颈上的汗珠。
薄朔雪顶着日头单膝跪立,目光看着郁灯泠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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