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柴彤轻敲了下碗,有些遗憾地道:“嗐,我们这一代人,大概是叫早期的民谣和散文诗洗丨脑了,总是肖想着跟当下鸡零狗碎不同的‘远方’。
我有时候做着没完没了的家务时,或者嚷嚷着你不洗脚的翟叔和不争气的晓晓姐时,也会忍不住反思‘所以这就是我的一生了?只围着柴米油盐的灶台?只看见大都的四季?’我现在能理解你妈妈了。
唔,能理解百分之五十了。”
“不洗脚的”
和“不争气的”
闻言都有些讪讪的。
翟轻舟其实已经算是非常合格的丈夫了,但这个家里贡献和牺牲最大的无可争议仍旧是柴彤。
一方面是因为社会和家庭成员对她妻子和母亲的角色寄予软性压迫式的厚望,一方面也因为她本身性格就有些大包大揽。
林普嘴里发出若有所思的长长的“啊~”
,他抽出纸巾擦了擦手,问:“……得多远才能算‘远方’,藏区颠区应该都算吧,要不然明年天气回暖了你就带上翟叔出门吧,给你们报个舒服些的旅行团。”
柴彤听着不满了:“……谁报团去‘远方’啊。”
林普顿了顿,诚恳地说:“虽然不酷但是安全。”
柴彤没收了他的筷子。
一顿饭热热闹闹地吃完已经将近九点了,林普在褚炎武响个不停的来电铃声里辞别翟欲晓一家回到四楼自己家。
他在玄关弯腰换鞋时,不耐烦地点击了“接听”
。
刚刚好是第三通来电就要自动挂断的前一刻,所以也刚刚好听到褚炎武那句下意识的反省“我又怎么得罪他了不接电话”
。
褚炎武问林普收到钱了没。
林普说收到了。
褚炎武支棱起来了,说收到不知道回句“谢谢”
?林普说你要是需要“谢谢”
我就把钱退回去。
褚炎武立竿见影地蔫了。
两人这通电话持续了两分半钟,直到林普推开自己卧室的门,眼皮微抬觑到床头相似的照片墙。
翟欲晓房间里的照片墙是以林普的各种情绪为主题的,而林普房间的照片墙是以翟欲晓的各种情绪为主题的。
林普在褚炎武聒噪的“喂喂?怎么不说话?”
声里切断通话。
他凝视着照片里一点点长高变漂亮的翟欲晓,眼睛里是无尽的笑意。
啊~他墙上C位的照片是翟欲晓缺一颗门牙五官皱巴巴要哭不哭的样子,丑萌丑萌的。
深夜十一点四十,林普取下耳机正准备睡觉,结果一翻身突地打了个哆嗦。
翟欲晓正鬼气森森立在他床边。
她幼稚地将两只爪子举在胸前,一句破碎的幽幽的“林~普~”
叫得人头皮发麻。
林普等她表演完,问:“你冷不冷?”
翟欲晓灰溜溜放下爪子:“……冷。”
林普眼皮微垂掀开被窝,翟欲晓便仿佛游鱼似地钻了进去。
藏区海拔两千多米的小县城地处峡谷地带,因为能接来自印度洋的暖湿气流,即便是这个季节也并不算冷。
林漪转着圈儿四面八方游走着,试图找个信号好点儿的位置将“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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