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郁弭已打算收回手,闻言再度抬头望向窗外。
曾砚昭把腰直起了些,郁弭只能看见他消瘦的下颌和修长的颈子,还有凸显的喉结。
郁弭往前探身,可算抬头看清了他的脸,说:“您没有给我电话号码。”
他抬头朝上看时的眼神,有些微不自知的无辜和委屈。
曾砚昭的心头掠过一丝讶然,直起腰身,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没多久,郁弭的手机响了。
他连忙掏出手机,看来电是一个析津地区的手机号码,往车外一看,见曾砚昭端着手机,还没有接听,电话就断了。
来电的铃声听了,郁弭的心还在砰砰快速跳动着。
“散会以后,我会打车回去。”
曾砚昭的声音忽然出现在车窗外。
郁弭吓了一跳,扭头看见曾砚昭再度弯腰,俯身看进车里。
“今天谢谢你,辛苦了。
再见。”
说完,他直起腰,转身往市规划局大门的方向走了。
郁弭加速的心跳久久没有平息,不知是不是被吓着的。
他吁了一口气,额上居然有点汗。
他把汗擦掉,保存好曾砚昭的电话号码。
从市里回禄圆山不方便,下雨天打车更麻烦,他理应不管怎样都要把曾砚昭送回去才对,毕竟智空早已和他们说好,把他当司机来用。
偏偏刚才不知道怎么的,竟然糊涂了。
刚才踩进水里的左脚,现在连脚趾缝里都是水,袜子黏在脚底板,难受极了。
奈何他要开车,也只能这样忍着,等回到寺里再脱鞋。
郁弭打了起步灯,打转方向盘,把车开上路。
在路口等红路灯的时候,他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志工马甲,心中一惊。
他居然穿着这件印着“常觉寺志工”
的马甲,一路开车把曾砚昭送到开会地点来了。
回常觉寺的路上,车子熄了两次火。
有一次正好在红绿灯前面,因为熄火,无法起步,排在后面的汽车纷纷按喇叭,鸣笛声响彻了整条街。
郁弭回到寺中,把车停在停车场里。
雨停了,天还是阴沉沉的。
树梢上未落尽的雨滴偶尔低落在湿漉漉的地面上,山寺门前的白玉兰落了一地的花,香气盈满通往山门的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