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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颜悦惶恐不安起来,情窦初开之事便妄自托付终身,今日能再来一次绝不会走以往的路。
“他的画确实是极好,又玉树临风,性情敦厚,娘娘与你爹爹商量过了,亦对他甚是喜欢。”
古来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公主也是如此,而赵颜悦有幸自己挑选夫婿,在未出阁前见得驸马容颜已实属难得了。
杏眸中充满了惊慌之色,带着微微的颤音问道:“娘娘,此事太过草率,我只见过他一面,如何能嫁他?”
其实前世在此之前赵颜悦就已经对曹诜青睐有加,见过他的诗词;看过他的画,从而暗生情愫,见到了本人之后更是坚定了自己的仰慕之情。
可如今,她躲都来不及。
尹湫霜闻言有些诧异,没想到自己的女儿竟然改变了主意,她微微蹙眉,温言道:“颜悦,上次就是你听闻曹诜画技了得,向你爹爹举荐他绘接见来使的画像,宴会过后你不是对曹诜十分满意,让你爹爹同意赐婚。”
“我,我并不熟悉他的为人,当初的臆断当不得真。
更何况知人知面不知心,是我太过武断,还需深思熟虑再定下才好。”
赵颜悦的脑中有些凌乱,如果说她改变昔日的悲剧,还不如一刀抹了脖子,可如今好容易拣回性命,而皇后身子又不太好,若气绝了白发人送黑发人,更加是悲痛欲绝,她还是不能草率行事。
“古来婚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比旁人好的太多,你四姐姐嫁给单台雄时都未见其貌,你爹爹对你已然是宽容,让你自己挑选驸马。”
尹湫霜不知赵颜悦为何变化的如此之快,认定了曹诜的人是她,而三两天出尔反尔的人亦是。
赵颜悦低声道:“我反悔了。”
前两日曹诜被升了官职,而皇帝的用意就在于能让女儿不受委屈地嫁给他,在京中亦能随时进宫探望皇后,而如今赵颜悦的变卦让尹湫霜甚是无奈。
“颜悦,爹爹已经向曹诜提过此事,他并未回绝,早知道君无戏言,你爹爹毕竟是皇帝。”
爹爹和娘娘不知内情,赵颜悦也不能让他们失了天家威严,更何况若是要退婚必然是要找个正经八百,可以服众的理由。
而她也打定了主意,让曹诜也尝尝弃如敝履的苦楚,让他误解自己对他颇为青睐,再一面寻个借口将婚退了。
坐在小池边的赵颜悦正看着就条鲤鱼发呆。
而此时,鹅卵石的甬道上身材伟岸的男子缓缓走来,他鬓若刀裁,铜色的肌肤却略显贵气。
“我如花似玉的六妹妹,这鼓鼓囊囊的脸蛋可不好看。”
他带着笑意拂开了身后的衣摆随意地坐在石凳上。
来的是赵稷,想起前世皇兄对她宠爱有加,但凡提出来的事便有求必应,甚至为她专门修建庭院,因曹诜受累贬官后赵颜悦开口相求,三哥便立马替他官复原职,不忍自家妹妹受累。
“三哥哥。”
这一声哥哥,赵颜悦许久未唤过。
因为她自觉自己不配得任何人的宠爱,自己愚蠢的相信了任何的感情有付出就会有回报,可一切都是错的。
仔细想,她对曹诜不曾有过爱,年少之时只是欣赏他的才华,久而久之,嫁给了他只想做到尽妻子的本分罢了,而现在,她没有依恋,也没有对得不到曹诜的爱而痛心。
看着赵颜悦手中的小石头,赵稷啼笑皆非地调笑道:“怎么了,没事丢石子玩儿,就不怕将你三哥哥养的鱼儿都砸死了?”
“你莫要玩笑了,再说了,三哥哥何时变得如此小气?”
其实她根本就没注意池中的鱼儿,只是方才一直在想曹诜的事,不想重蹈覆辙而苦恼。
“三哥哥对颜悦从来都不小气,说吧,为了何事苦恼?”
赵稷抚平了叠起的衣摆,早就从她的表情上看出了她的心事,毕竟是从小一块长大的骨肉至亲,看不出她高兴与否就白当她这十六年的三哥哥了。
赵颜悦目光炯炯,正色道:“我不想嫁人。”
而赵稷先是微微一愣,而后便展颜一笑,“是谁听了旁人的话直夸曹诜,模样好,画画好、会作诗、是你心中的良人,你三哥哥听了都艳羡不已。”
当初缠着他想要曹诜的画像,道他才学好,人长的又是一表人才,可没过两日竟然又反悔了,他这个妹妹果然难以让人琢磨。
“那只是戏言!”
赵颜悦不知如何去解释这一切,总不能说她是从过去回来了,这一来旁人不将她当个疯子才怪。
“戏言?我的六妹妹,你是戏言,爹爹可是君无戏言。”
这官家若指明了说,那再收回之前的话,岂不让人耻笑?纵然赵稷能够理解,可若是硬来恐怕只会让爹爹龙颜大怒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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