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心上人和姐姐谈情说爱,少嫽哭着把感情藏在心底。
十八年前,乌孙国和大魏交战后惨败,大公主子琵被乌孙王送往大魏和亲。
少嫽以为她终于有机会了,却没想易渠糜不声不响地潜入长安,把已经成为皇帝后妃的子琵抢了回去。
皇帝和乌孙王震怒,易渠糜索性杀了乌孙王自立为王,还把子琵册立为王后。
为了让大魏皇帝息怒,易渠糜又将少嫽以公主的身份送去和亲。
被心爱的男人当作棋子,少嫽在雪地里跪了一夜,又服下让女子绝育的红花汤以示决心,却丝毫没有撼动易渠糜的命令。
易渠糜还和子琵牵着手来到染了风寒卧榻的少嫽的床前,劝她为了乌孙国委屈一下。
更何况大魏皇帝坐拥江山,若能成了他的宠妃,比在乌孙国当一个公主快活得多。
榻上虚弱的少嫽望向易渠糜浅棕色的眼睛,他的眼底溢满了对子琵的爱意,就连子琵早已生下了皇帝的孩子都全然不放在心上。
“姨母,你怎么不说话?”
戎骄糜半晌没等到嫽婉仪说免礼,他自顾自地站起来,坐到江以衎身旁,吹了吹碧青色茶盏里的茶叶,咕噜咕噜地喝茶。
嫽婉仪按下心绪,视线转动。
子琵和皇帝的孩子、子琵和易渠糜的孩子都在她眼前。
一个瞳仁乌黑,一个瞳仁浅棕;一个清冷矜贵,一个活泼桀骜。
江以衎和戎骄糜的对比,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她和江以衎一样,是被抛弃的那个人。
骨子里的骄傲被蚕蚀,嫽婉仪猛地站起来,拂袖而去。
戎骄糜莫名其妙,“姨母怎么走了?”
江以衎知道嫽婉仪在乌孙国的往事,她数年来把他当成同命相怜的苦友,每到新年都喝得酩酊大醉跑来桦宫大哭一场。
江以衎漠然置之,他不觉得情爱是一件重要的事情,他更不会因为爱一个人而让自己受委屈。
若他是少嫽,他会先杀了易渠糜,再杀了子琵。
一只手伸到他面前挥舞,戎骄糜的声音传来:“你们怎么都不说话的?”
江以衎唇角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看向戎骄糜,他不仅想杀了易渠糜和子琵,还想灭了乌孙王族。
以报子琵在他身上种噬心蛊之仇。
戎骄糜蓦地打了个冷颤,面前的年轻男子和他是一母所出,可以算作他的哥哥。
但不知为何,看着江以衎俊美的面容时,他总觉得江以衎比长相狞恶可怖的人还令他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