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为伤害了这名珍惜的雄虫而付出代价,被关在监牢里一辈子,运气好的话,可能五六年就能被放出来。”
毕竟最近类似案件真的太多,他们需要一个强有力的案例来作为参照标准,柳昭和魏展怎么判,其他那些动粗的雌虫就怎么判。
说话的雄虫相当自信,帝国的法律完全对他们有利,所以他忍不住说道,“你们只有一个选择,现在就主动认罪,这样的话或许可以考虑你们的认罪态度良好,从而放过你们。”
“一名虫族的尊贵与否从来不是只看性别,这么多年来,难道就没有谁觉得奇怪?为什么不看品德,不看能力,只是一个性别就要凝驾于所有之上?我们的努力,付出,我们的一切美好品德和追求,难道比不过一个不能改变的性别?似乎生为雌虫就是卑微的,于是许多雌虫开始厌恨这个性别,但我们不应该去责怪性别,真正的罪魁祸首是不公的法律,虫族的法律可以被制定出来,也就可以被推翻,在母树沉睡之前,母树告诉我们,雌虫不应该被颈环束缚,我们都是母树的孩子,曾经都在同一个母亲的身体里,那么我们真的会有高低贵贱之分吗?我们的高贵与否,是从我们离开母树以后自己的选择开始奠定的,而不是一开始在母树怀里时的性别。”
陈泽缓缓说道,“正如我们不是天生就贫贱的,不是天生就蠢笨的,精神能量等级低就要一辈子忍受被其他虫族践踏吗?是谁规定了这样的世界?这个世界需要精神能量高的虫族去做他们可以做的事,但生产食物的,建造楼房的,设计产品的,打扫卫生的……这个帝国是靠我们所有虫族才能这样繁荣,离开其中任何一环都不可能正常维持,我们不能决定我们从母树身体里离开时就已经决定的一切,但我们可以决定这个社会如何面对我们,就从此刻,从这一次的冲突开始。”
“我要求重新审判旧案,在这个案件中,魏展是彻头彻尾的受害者,你们只看见此刻张庭满脸鲜血,就认为张庭是弱者,如果判定对错这样简单,那么审判庭又有什么必要存在?”
陈泽看着对面的雄虫:“另外,我也有一句话送给你,你的选择,也始终只有一个。”
他一字一句地说道,“那就是接受你们今天会惨败的结局。”
星网从未如此热闹过,许多虫族都关注着这一场争论,他们有的好奇,有的担心,有的愤怒……
这场辩论对陈泽来说并不算超标。
陈泽大学时参与过国际辩论赛,他用中文、英语、德语、法语……与来自各地的辩友们唇枪舌战,言语锋利,言辞激烈,和他论战的都是各个学校的天才,他们使用的资料和辩论方法有着前人数十年的积累,因此完全不是眼前这些虫族可以对抗的。
更何况他当然不可能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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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胤最近很是焦头烂额,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总之那些本来可以掌控在手中的家伙们开始变得不安分了。
果然这些商人只要可以获得更多的利益就敢做一切事,但他本来是有两手准备的,可那些虫族仿佛在他身边安插了奸细一般,对他的资金极限了解的相当清楚,使得他接连失去了对好几个企业家的控制,但这还不算最糟糕的。
最糟糕的是皇室失去了对通讯的控制,在肉眼可见的未来显然会失去更多的资金,他此前的举措早就使得皇室的资金有些空虚,而且似乎是因为放出去了太多星币,整个市场的变化也让他有些难以控制了,但果然……
果然和亚斯格特有关系吧?这样一个雄虫……
可这不太对劲……总之,哪里都不对劲。
秦胤很晚才到达审判庭外,他要处理的烂摊子实在太多了,他也关注着今天这一场审判的结果,他希望事情还没有超出自己的控制。
就在他推门而入,想要找个座位坐下时,他听到了审判庭成员敲击桌面的声音,这些成员相当神秘,他们通常只派出一位,穿着长斗篷,戴着面具,真身并不示给其他虫族。
然后他听到了宴灵枢的声音。
“因为我们会上战场。”
宴灵枢站了起来,跟着他一起站起来的,还有所有的军雌。
他们没有多说什么,脸上的神情或冷静,或愤恨。
但他们如同一堵堵墙一样地站起来了。
“我们会上战场,我们会与敌人战斗,我们会在战场上证明,这个帝国由谁保护,而谁又更有价值。”
秦胤意识到他来晚了。
但或许他今天来与不来都没有区别,虫族的变化以他没能预估的方式展开,在一年前,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有今天这样的日子。
可眼前的戏剧还没有谢幕。
宴灵枢身边那个花瓶雄虫竟然率先鼓掌,并脸带自豪地看着宴灵枢。
那花瓶说,“你说的对,灵枢,谁会拒绝英雄?谁会追责英雄?”
“不会真的有什么国家要把自己的英雄关进监牢的吧?那他们由谁保护呢?让那个只会强奸未成年虫嗣的雄虫吗?”
于是一切都变得没有悬念了。
帝国显然无法对他们未来的英雄说出这个不字。
母树虽然说出过雄虫的精神力和雌虫的精神海链接机甲时生出的光刃都可以攻击堕落物种,但显然与这些物种接触时,需要的不只是伤害它们的方法,还有体力、耐力、以及勇气。
军雌从来不是引颈受戮的群体,他们会用自己的方式给出他们无可取代,他们需要被重视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