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阁老说道:“你确定要这个人情换一个官奴?之后,我们可就各不相干了。”
“是。”
陆善柔说道。
从利益上看,这个“买卖”
是亏的,可是刘秀那股子不认命的倔强她觉得很熟悉,和她太像了,心生共鸣,她没有办法坐视刘秀凄凉的下场不管。
“你可不要后悔。”
李阁老吩咐管家,“把刘秀的户籍拿来,写个官卖文书。”
很快,盖着大印的新契约交到了陆善柔手里,陆善柔将契约看了两遍,确认没有问题,当即告辞,就像怕李阁老反悔似的,拉着腿脚僵硬,浑身发抖的刘秀走了。
走到风雨连廊,遇到了刚刚审问完王占魁的魏崔城和陶朱——魏崔城负责审,陶朱负责写供词。
陶朱邀功似的晃着手里的口供,“王占魁已经崩溃,全招了,签字画押,这次可不是伪造的口供,货真价实,一句假话没有!”
魏崔城打量着陆善柔,“陆宜人要回去了?你稍等一会,我们交上口供,一起回去——马上就要宵禁,你没有通关的腰牌,兵马司怕是会找你的麻烦。”
刘秀就像一只怕跟丢主人的小狗,紧紧扯着陆善柔的衣袖,“我也跟着一起回去,我现在是陆宜人的人了。”
陶朱咋咋呼呼,“太好了,以后咱们一起玩。”
陶朱把供词交给魏崔城,“我要和刘秀说会话,供词你带走吧。”
魏崔城不肯,“你写的,我怎么好意思和你抢功。”
陶朱指着自己的脸,“看看我的脸肿成猪头似的,别吓到李阁老,一把年纪的人了,又刚没了独子,怪可怜见的。”
还用得着你同情人家李阁老!
魏崔城接过供词,心想就陶朱这张口无遮拦的嘴,别把李阁老气死了——打得半死的金荣这个烂摊子还需要李阁老出马收拾呢!
魏崔城把供词交给李阁老,也是头也不回的立马走人——不能让陆宜人久等。
李阁老打开供词,文笔通顺,字写的不错——能够得到神童出身李东阳的赞赏,应该是非常不错。
李阁老看着供词工整秀逸的小楷,不禁说道:“咦,这字迹很熟悉,好像在那里见过。”
想了又想,想不出来,倒是管家旁观者清,说道:“和阁老的字有点像。”
真是灯下黑,李阁老定睛一瞧,还真是!
写供词的人明显模仿了他的字迹。
李阁老的诗书字画都字有名气,模仿他字迹的人不少,李阁老没往心里去,“我带着先儿回家,你把后事处理干净。”
李管家应下,他先去花厅,和王占魁“谈心”
,王占魁当夜解开裤腰带,吊死了,最终以畏罪自杀结案。
把金荣带到避暑山庄,请名医好生疗伤,治得活蹦乱跳,一点都看不出受过重刑,这才放金荣回家,当然,这都是后话了,此事按住,暂且不表。
列位看官,且说陆善柔一行人回家,魏崔城雇了一辆马车,三个女人(应该是两女一男)都在车里,他骑着自己的马在马车前面开道,他的腰牌在宵禁后的街道上畅通无阻,到了澄清坊乾鱼胡同。
熬了一天一夜,陆善柔和陶朱都困极了,在马车的颠簸里睡着,唯有刘秀因刚脱离火坑,太过激动,依然精神的很,任凭陶朱和陆善柔一左一右靠着她的肩膀睡觉。
马车停了,刘秀轻轻唤道:“醒醒,我们到家了。”
陆善柔先醒,她看到陶朱靠在刘秀左肩睡觉,顿时大怒,一把将这个假姑娘推开,“起开!”
陶朱揉着眼睛,装娇弱,“就不能温柔一点嘛,人家困死了。”
下了马车,陶朱打着哈欠往西厢房走,“我去睡了,明儿见。”
陆善柔说道:“且慢——你跟我过来一下,我有个好东西给你。”
接下来,陆善柔必须要做第二件事:揭开陶朱的画皮!
“吃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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