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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倾走进室内,瞬间觉得冷了许多,不是降温的那种寒,而是地下室冒出的冷,一丝一丝慢慢地渗入骨髓,连呼吸都带上了几分凉气。
他裹紧外套,不自觉的朝贺知渡的方向靠近了半步,说:“开灯。”
身后忽然响起了一声关门声,脚边最后的微光都被黑暗笼罩,江倾回头看了眼,身后空无一人。
“贺知渡。”
他说,“你在哪?”
无人应答。
黑暗中忽然有人拉起他的手,带他往里走了几步,最后停在了不知道一个怎样的位置,那人的手又松了。
江倾垂下手,摸到了一个冰冷的平面,摸着像铁。
他的手又在上面摸了摸,又摸到了一个软乎乎的东西,不但软,还湿乎乎的一片。
他嫌恶的收回手,往后退了一步,不再去碰里面的东西。
只是他退的这一步有些大,撞翻了一个高大的案台,案台倾倒的声音在这寂静的房间显得格外的突兀,江倾还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溅了他一身。
灯开了。
液体猩红,像是血。
江倾没有说话,扫视了整个房间,或者说这儿是个试验室。
试验室的墙都是由铁皮构成,从上到下,里里外外没有一丝缝隙,房间很方正,像是一个铁盒子,江倾原本站的地方还有一个案台,上面堆满了形状奇怪的瓶罐,瓶罐里放着的东西他看不清,但他刚刚摸到的是一只猫的尸体。
这儿绝对是一处最合适杀人抛尸的场所。
极其阴冷,不易腐烂,腐烂之后,有福尔马林隔绝,严丝合缝,外人根本无法察觉。
江倾看了眼自己的手,液体猩红,在这冷光之下显得格外刺眼。
“这就是你要给我看的东西?”
他问。
贺知渡从他身后走过来,他又穿上了白大褂,只是那液体也溅满了他全身,身上,脸上,无一幸免,看着像是小说里描绘的那些冰冷的杀人魔。
他嘴角是含着笑的,说:“惊喜吗?”
江倾没答,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你那个故事错漏百出,没有小动物会因为受伤而变成小怪物,除非他原本就是怪物。”
贺知渡说,“你真的了解我吗?真的知道我是个怎样的人吗?其实你什么都不知道。”
“你一向只相信自己,无论外人怎样说,你都不信。”
贺知渡语气中充满恶意,“我早就想带你来看这些,让你知道你口口声声说喜欢的人,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亲眼所见你信吗?还是说要找别的理由,自剜双目继续喜欢我?”
江倾看着他,眼底有些说不清的情绪。
“我说过了,我会给你机会,在我还没有做下一步之前,请你,乖乖的。”
贺知渡压了压声音,声线低沉,充满了诱导的味道,“逃。”
“如果我不逃呢?”
江倾朝对方走近,停在了他面前,近乎咫尺之间,“你想怎样?”
江倾抬手放在了贺知渡的脸边,轻轻的把一丝红痕抹得很开,又低声说:“我能回答你第一个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