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意欺骗大理寺,只是梁园女郎,多孤儿出身。
她们若是发生意外,无人替她们伸冤,她们多半会消失得无声无息。”
徐清圆这样解释自己的行为,她紧张地咽一口唾沫,从下向上偷偷观察晏倾的反应。
在月光下,她这副扮相洁白圣雅,乌眸漆黑,粉腮朱唇,嫣然如画。
可惜晏倾如瞎子一般。
徐清圆说:“而我不一样。
我阿爹天下闻名,即使隐居都遭人不断窥探。
我走到哪里,官衙的人都会盯着我。
我认为,若只是单单一个卫渺死了,官衙的人不会在意,会草草结案。
“可若是我卷入凶杀案,大理寺的人便不能不认真查此案。”
“我想给卫娘子讨一个说法,”
徐清圆低头喃喃,“阿爹失踪后,兰时多次劝慰我,我自身难保,若轻举妄动,少不得被人找到借口关押起来。
可是我知道卫渺死了,我既不想给我和兰时惹下麻烦,又不能当做没有此事。
所以我演了一出戏——”
在故事的开端,她以“疑似凶手却不是凶手”
的演技,征服了侍女兰时,让兰时不再劝她置身事外,而是和她一同出园求助。
偌大长安,徐清圆只认识一个进京路上她无意接济过的曾经乞儿、如今摇身一变成了宰相府中阿郎的林斯年。
她纠结徘徊,如走悬崖。
她本以为自己求助的人会是林斯年。
但是她在北里遥目一望,看到了身穿绯红官袍的晏倾下楼。
她说不清原因,可她瞬间调转了方向,去求助晏倾。
事实证明,她选择晏倾,没有选错。
晏倾听了她这样的话,说:“卫渺死于梁园,即使徐娘子你没有牵扯进此案,若有人报案,我亦会认真对待,不会让人枉死。”
徐清圆抬头轻轻看了他一眼。
她说:“我不知道这些。
我读许多书,书上官衙大都层层庇护,尸位素餐。
我不知道大理寺长官的为人,不能将命运放在长官品性的赌博上。
郎君见谅。”
她停顿了一下,小心翼翼地从怀中取出用巾帕包裹着的那把凶器,匕首。
她微弯身,将匕首交到晏倾手中:
“我妥协保管这把凶器,不敢让它离身片刻,便是等着今夜。
我信任郎君品性,我愿为自己今日、以往所为担责,讲出我看到的事。”
“三月廿五那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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