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片刻,他的目光挪到白菀身上:“咱家伺候娘娘盥洗?”
他的语气依旧浅淡。
姜瓒又皱眉。
霍砚任司礼监掌印,兼提督东厂,从先帝起便只有旁人伺候他的份儿了。
却见白菀坦坦荡荡的伸手,嗓音脆甜:“那就多谢掌印了。”
霍砚不应声,目不斜视的越过姜瓒,往围屏后头走去。
围屏上映着两人的身影,穿衣系带,动作再正常不过。
围屏之后,霍砚拉着白菀的手,在她的指上落下一个又一个浅吻。
*
过了冬至,又恰逢初一,是妃嫔要来与白菀请安的日子。
白菀慢吞吞走进暖阁时,竟然在其中发现了白蕊的身影。
她脸上毫无血色,又身形纤瘦,瞧着风一吹便能倒。
总不能是见这孩子怀相不好,专腾来讹她吧?
白菀揣着疑虑,一步一步往里头挪。
霍砚发起癫来闹得凶,行事也没了轻重,早晨看着还好,只有些红肿,这会儿起来走动便觉得格外不爽利。
众嫔妃见她来,忙起身行礼。
白菀挪到主位上坐下,才慢腾腾让平身。
白蕊坐下后,又额外起身再禀了声安。
白菀看她摇摇晃晃的,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满脸憔悴连厚重的脂粉都掩不住,想来是一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她伸手接过水漾递来的茶碗,一边让她坐,柔道:“你身子虚弱,想来皇上已经免了你请安,怎的今日还是来了?”
白蕊才坐下,听白菀问,晃晃悠悠的,又扶着几案起来:“皇上确实免了臣妾的请安事宜,也不必行跪礼,只是后来臣妾想着,这才初入宫,总得与各宫姐妹打个照面,也得来与娘娘请个安的。”
她笑得柔媚,眼珠子却死死盯着地上绒毯的花纹,目光灼灼,几乎要将那绒毯盯出个洞来。
她今早才得知,昨夜姜瓒与白菀圆房了。
她抱着最后一点奢望,冒着滑胎的风险,咬牙从榻上爬起来,她仍旧不敢相信,前脚信誓旦旦许诺她的姜瓒,后脚便与白菀被翻红浪。
直到白菀进门,白蕊彻底信了。
她与姜瓒初尝云雨后,她是何模样,白菀便是何模样,甚至比那更甚。
如今的白菀,像是一朵被滋润了的荷,娇妍动人,荷露欲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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