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蕴川道。
细细回想,那绯红衣摆,确实是蟒袍制式。
皇帝和镇国公……
几位老大人惊骇张大了嘴,面上全是不可置信。
……
虽然不该妄议皇帝私事,但皇帝与镇国公分桃断袖之事实在太过惊世骇俗,还是飞快在一众官员当中传开了。
先前皇帝如此厚待薛恕、一意孤行要封镇国公的缘由也有了。
再往深处想,皇帝自登基以来执意不肯采选秀女,某不是也好镇国公有关?
朝臣们先是惊骇,接着是愤怒,随后便情绪激愤要上折子劝谏。
九五之尊怎可与阉人厮混?实在不成体统!
尤其是那些上了年纪的老臣,本就鄙夷宦官,唯恐皇帝太过宠信宦官生出祸端,如今骤闻此事,折子洋洋洒洒写了数千字,通篇痛斥“宦官乱政”
、“奸佞惑主”
。
然而等折子写完了要往上递时,又犹豫起来——都想起了当日下旨封镇国公时,殷承玉斩钉截铁那一句“朕意已决,无须再议”
。
皇帝虽然年轻,却轻易不会被朝臣左右。
而且瞧着皇帝对镇国公不加掩饰的偏爱,他们这时候递折子弹劾,无异于老虎屁.股上拔毛。
这么一斟酌,已经写好的言辞激烈的折子就不那么合适了,上奏的官员们提笔开始重新构思新折子,用词也更加委婉起来……
*
这两日通政司送过来的折子陡然多了不少。
殷承玉瞧着薛恕分出来的两摞折子,指尖相继在这两摞折子上点了点,斜斜睨着薛恕道:“都写了什么?”
薛恕垂着眼眸,神色不太高兴,声音也阴恻恻透着冷意:“左边那一摞弹劾臣媚上惑主,右边那一摞则是请陛下采选秀女、广开后宫。”
倒是都未出殷承玉所料。
他笑了下,瞧着薛恕阴沉沉的面色,挑眉道:“既是因你
而起,便都交给你处理了。”
闻言,薛恕紧绷的面孔这才缓和一些,敛下眼底神色,道:“臣会处理好。”
……
薛恕所说的处理,便是命东西二厂的番役全部出动,将所有上奏弹劾的官员查了个底朝天。
但凡是能在皇帝面前说得上话的,官职都低不了。
同僚、同窗、亲族间的各种人情往来更是多不胜数,便是再两袖清风的清贵翰林,较真查起来也能找出一堆把柄来。
薛恕命底下的番子将查到的东西汇集成册,便带着上百番役开始挨家登门拜访。
说是拜访,可上百的番役将宅邸一围,再有那记满了“某年某月某地做了某事”
的册子拿出来往面前一放,实在是来者不善。
即便他并未太过为难,只是皮笑肉不笑地坐着喝了一盏茶,也足以将人吓得够呛。
等薛恕挨家挨户登门拜访完,已经过去了半月。
大部分官员在薛恕登门拜访一番“恳谈”
之后,没有再继续上折子。
只余下翰林院、御史台三四个骨头极硬的老臣不惧厂卫,还在孜孜不倦地上折子弹劾。
但眼见着递上去的折子都如同泥牛入海杳无音讯,这几个老臣也开始急起来。
聚集起来一番商议后,齐齐入宫求见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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