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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盏兔子灯,绝对不会是他给自己买的。
“这些我都可以理解,毕竟我是来晚了,我也不可能要他一直在等我。
他现在是人,而我只是个妖物。
人鬼殊途,这些我都知道的,我……”
银杏突然说不下去了,谅解能骗得过嘴,可难受瞒不过心,“如果当初他和我一起死了就好了。”
“但是他没死成。”
傅杳道。
“是啊。
喝假药又怎么死的成。”
银杏道。
见傅杳侧过脸看他,他忙解释道:“不是他作假,是别人故意换了他的药。”
“别人是谁?”
银杏吸了吸鼻子,又喝了口酒,道:“我当初大概真的很让人讨厌。
哦,我应该没告诉过你,我爹以前是个大官,我身为他的独子,走到哪都被人逢迎着。
即便是在最清贵的书院,也仍旧无数人鞍前马后,把我照顾的无微不至。
只要是我不喜欢谁,那么就一堆人会跟着针对那个人。
“当时的逢年,他叫黎逢年,”
他解释了一句,“逢年家境贫寒,为人寡言正派,加上书读得很好,很受山长喜爱。
我那个时候也是,大概脑子是被驴踢了,总觉得被他抢了风头,就很不喜欢他。
“你也知道的,上位者只需要一个眼神,下面就由无数的人去帮你除掉碍眼的东西。
我不喜欢逢年,不少人明里暗里也就开始针对他。
对于那些小把戏,我全都看在眼里,虽然我没参与,但也没有阻止。
“逢年心性坚韧,当时也是真的一心只把心思放在读书身上,对于那些龌蹉从不放在眼里。
任由别人蝇营狗苟,他依旧冰壶秋月。
“想要踩下去的人,却越来越璀璨夺目。
我当时心里可恨了,却也无可奈何。
就在那年,我爹被罢官了,我也一朝从云端跌入泥底。
人就是这样,你得势时,说什么是什么;你失势时,他们说你是什么你才是什么。
“原先将我捧得越高的人,踩我踩得最狠。
在寒冬腊月,我被赶出校舍,转了一圈,没有一个人愿意拉我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