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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元扬着脖,吞下大半碗,她松口气,刚放开手,他一口气全都吐了出来。
数日压抑的焦虑和委屈一股脑儿泄闸而出,苏浴梅一把摔了药碗。
碎瓷片在地上四散,少元惊恐的瞪大眼睛:“妈——”
“不是为了你,我死也不会离开你爸爸。
不吃药,不治病,你走!我不要你!”
“妈——”
少元‘哇’一声哭出来,抱住苏浴梅。
“我不要你了……”
她甩开他,别过脸,眼泪忍不住淌下来。
“妈……我吃……我吃……”
少元抽搭着爬下床,踮起光着的小脚丫,把罐子里的药倒进碗中,也不管烫不烫,一口气的灌下去,药汤撒了满前襟。
苏浴梅别过头去,捂住脸。
“妈——”
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捡了个果子往她嘴里塞,“你别不要我……”
她一把搂过儿子:“爸妈对不起你,不该让你生在这个乱世啊……”
庭于希躺在床上,胸口莫名的一阵阵疼,连着咳嗽几声。
华菁菁推门跑进来:“怎么了?”
“你怎么进来的?”
“呦,会说话了,不装哑巴了?”
他马上又变成哑巴。
“感情这婚礼就是我一个人的事,你甩手大爷,不闻不问?!”
“咳——咳——”
“我可告诉你,下周,我爸爸就从台北飞来了,看见你这么个样……”
“缺钱,你去找小归支,缺人,找小归调派,你出去吧。”
“庭于希!”
她忍无可忍,“我是嫁给你,还是嫁给归陵高?!”
庭于希慢慢翻起身,走进里面的屋子,反手锁上门,一同将她愤怒的斥责锁在外面。
月光从茅檐的缝隙射进来,少元猫一般蜷在母亲怀中,枯瘦的小爪子攥着她衣袖。
苏浴梅摸了摸熟睡的儿子,替他掖掖被。
夜很静,一声声的浪打礁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