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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刚想说什么?”
谢云澜内心的想法在面上完全看不出端倪,仍是一副严肃模样。
“不重要了。”
沈凡看他一眼。
“到底是什么?”
谢云澜追问。
“我想说,”
沈凡又看他一眼,幽幽的,像是一种无声的控诉,“来的不是妖,不用紧张。”
他的好意安抚换来的却是谢云澜的粗暴捂嘴。
谢云澜被这眼神看的非但没有内疚,反而又想捏一捏沈凡的脸。
不行,不是时候,他克制着自己,言归正传道:“李鹤年在那边的偏殿,等会儿我会暗中偷袭他,他若是想用魔气催生那些未降生的妖胎,就交给你阻止了。”
“好。”
沈凡点点头。
去偏殿的路上他们没再遇上什么人,亦或是妖,整个长生观守备松的仿佛这里全无异常,但越是如此,谢云澜越是小心谨慎。
长生观的主殿已经熄了烛火,偏殿却还灯火通明,烛火和香火昼夜焚烧,烟雾缥缈,写着经文符咒的幡布挂满了大殿,遮盖住了大部分视线,只能在偶尔风吹动经幡时看到一个朦胧的影子,是坐在烛火中央正在诵经祈福的李鹤年。
在外人看来,李鹤年神通广大,连皇帝都深信不疑,可单论样貌来说,他只是个看起来三十岁出头的中年人,蓄着道士常有的山羊胡,身上穿着皇帝御赐的紫金道袍,若不是他自称自己活了八百岁,完全看不出他有什么特异之处。
谢云澜以前认为,李鹤年就是个招摇撞骗的江湖术士,现在想来倒是他小看了对方,李鹤年虽不是什么能活八百岁的神仙,却是个地地道道的魔头,先前便多次以神鬼之说扰乱朝纲,眼下以活人培育妖胎一事更是丧心病狂,天理不容,正好,新仇旧账,今日便一起算了。
谢云澜握紧腰间佩剑,缓缓拔出,这柄剑跟随他多年南征北战,杀敌无数,自归京后便被置于剑架,成了个摆设,如今再度出鞘,雪亮锋芒不减。
利刃划过剑鞘发出轻微的声响,被尽数掩藏在那诵经声下,但那越来越盛的杀意却是难以掩饰,诵经中的李鹤年似有所感,突然回了下头,正撞见那直冲他刺来的森寒剑芒!
李鹤年神色大变,他是修道之人,同时也有些功夫底子,因此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及时的就地翻滚,躲过了谢云澜这致命一击。
“宣武侯?!”
他同时看清了谢云澜的脸。
谢云澜并不答话,心魔的能力莫测,而且准备了这样久,他不能给对方施展的机会,是以一击不中,立刻变招,剑刃横扫,斩向李鹤年的腰腹。
李鹤年拿过身边的铜制烛台挡了一下,随后立刻后退,顾不上平素的高人仪态,他此刻狼狈的手脚并用,同时朝外大喊:“来人!
快来人!
宣武侯行刺……唔!”
谢云澜将那挡剑用的烛台斩成两段,并且使了个巧力,将被斩断的一截烛台用剑挑向了李鹤年,正中那不断叫嚷的嘴。
他分毫未留手,李鹤年被砸的唇齿发麻,哆嗦着说不出话,抬手一抹,一手的鲜血,他惊骇异常,意识到宣武侯是铁了心想杀他,他慌忙向外跑去,掀开幡布后用力一扯,往谢云澜头上盖去,想要拖延片刻时间。
可谢云澜势不可挡,他挥剑斩开幡布,察觉李鹤年外逃的意图,将腰间剑鞘解下往前一掷,正中李鹤年的膝弯。
李鹤年受不住痛,“扑通”
一声跪在地上,咬着牙想再爬起来,却已经来不及了,谢云澜已经追至他身前,抬脚一踹便将他踹倒在地,然后以膝盖压住他的胸膛,不顾李鹤年那含混不清的求饶声,他眸中是如剑刃一般的森寒杀意,手腕翻转,剑锋就要刺穿李鹤年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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