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公主神色肃然,叮嘱道,“今日我与你所言,乃事关重大,切不可声张。
如今时机未到,你元初等几个表兄弟我也不曾告知,你须得严守,否则一旦泄露,我等皆身死无处。”
桓瓖笑嘻嘻:“公主放心,侄儿自是知晓。”
说罢,却意味深长地瞥了我一眼,行礼告辞。
“皇后。”
他走后,大长公主将手指在案上扣了扣,陷入沉思。
我说:“公主欲见皇后?”
大长公主道:“就算我想见,皇后身在深宫,如何轻易见得?”
我说:“皇后总要去向太后问安,或可经此安排。”
大长公主摇头:“中宫受荀尚监视最甚,我今日入宫见太后,周围亦多出了许多生面孔,若非太后借故身体不适,我服侍她回寢殿,亦不得间隙密谈。”
我知道只不过是其一,其二,乃是因为桓肃与庞后的弟弟上虞侯庞宽有隙,大长公主与皇后也一向井水不犯河水,贸然要去提联手之事,只怕面子还拉不下来。
“还是先联络谢氏为宜。”
大长公主道:“只是近来禁绝游乐聚宴,我却无从碰触。”
我说:“无须游乐聚宴,已有现成的由头。”
大长公主讶然:“哦?”
我笑了笑:“公主可知,江夏郡公近来病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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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之后,大长公主带上了些贵重的滋补之物,到江夏郡公府上探望病重的谢暄。
我也跟随大长公主同行。
这是她的意思,自从那日为她出谋划策,她就常常找我去叙话,如今开始办正事,则更要带上我。
我并无所谓,拿钱办事,一包到底乃是规矩,就算大长公主要将我调离公子的院子,我也毫无怨言。
不过大长公主显然不打算这么干,事情再要紧,公子也是她的宝贝儿子,我也仍然要留来为他挡灾。
江夏郡公谢暄卧病已有两年,不过近来病势愈沉,到府中来探望的人不少。
其中,也包括了太子妃和她的父亲富平乡侯谢歆。
这自是我事先打听好的。
于是,太子妃和谢歆正在谢暄病榻前时,大长公主凑巧来到,探视之后,众人也自然到堂上去叙话。
太子妃今年二十七岁,容貌秀丽,不过今日所见,却是比从前憔悴不少。
皇太孙也跟着太子妃来到府中,坐在她的身旁,端庄文静。
“想当年,先帝对谢公甚为敬重,曾请谢公到宫学中讲授经学,妾与圣上皆曾受教,乃有师生之谊。
可惜如今圣上龙体欠安,否则,闻知此事,必也与妾来探望。”
她说着,眼角湿润,举帕清点。
在座众人闻言,无不露出感慨忧心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