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十日前,他把汝南王儿子的一处田庄劫了,将里面的粮草都分给了蝗灾的流民。”
“哦?”
众人闻言,皆笑起来。
此事我知道,就发生在我出来前不久。
有一日桓瓖去淮阴侯府看望沈冲时,跟他说起过,还嘲笑汝南王子一点用的没有,几个土匪都打不过,就知道来朝廷里哭。
“如此说来,这夏侯衷倒是个义匪。”
“行侠仗义的也不独夏侯衷一家。
你们可听说过明光道?”
“知晓。
我听闻那些灾患之地,都有明光道的人,每日开仓市粥,逃灾的无人不知。”
“明光道?这名字甚耳熟,可就是那前朝……”
“嘘!”
我正听得津津有味,那人的话被突然打断。
瞅去,只见那几人皆面面相觑,方才说话的人神色哂然。
“些许闲话不说也罢,吃菜吃菜。”
一人招呼道。
众人皆心照不宣之色,亦各说起别的话语,继续用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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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那几个人所言,从豫州出来,一路上看到的荆州流民越来越多。
而不久之后,我们再次遇到了打劫。
那遇事之处并不偏僻,不远处便有富户的邬堡,田舍俨然。
打劫的人也并非上次遇到的那样,几个人拿着刀凭借地利袭扰行人,而是几十上百的流民拦在路中不让走,就算吕稷拿出刀来也无可奈何。
为首一个中年人上前,向老张拱拱手,道:“这位豪杰,我等数日无米下锅,豪杰若有钱有物,还请留下些为我等解困。”
我心里叹口气。
前面几个推着小车挎着包袱的行人都不曾被为难,唯独我们被拦了下来。
早知道这般麻烦,我就不贪图这桓府的马车,自己到市中找一辆又破又土的驴车也好。
老张也拱手揖了揖,满面笑容,却是一口荆州话:“诸位豪杰,听口音都是乡人,今日得遇,实乃幸会。”
中年人愣了愣。
我也愣了愣,心想这老张果然深藏不露。
老张继续道:“老丈亲人在淮南病故,特向邻人借来车马,带孙儿往前往探视。
走得匆忙,未曾带许多钱物,若众乡人不弃,倒是有几斤米面,赠与诸位,聊表心意。”
中年人露出狐疑之色,正待再开口,旁边有人道:“既是乡人,几斤米面也太小气了些。
我等有规矩,凡遇车马,先敞开了看看,要什么不要什么,我等说了算。”
这话出来,人群中又有不少人附和起来,更是有几人上前,想要往马车上一探究竟。
我心中一紧,正要往身后摸刀,忽然被老张按住手。
只见吕稷策马上前,“锵”
一声抽出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