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我等追索大半日,方才知晓他们往北边去了。
司马敛先我等一步,追在了后面!”
北边?我听得这话,倏而了然。
从前大长公主和桓氏一家到荥阳来,每次必往四野中狩猎,荥阳周遭方圆百里,唯北边荒坡野地甚多,林木茂密,野兽繁盛。
大长公主和桓肃十分喜欢这个地方,为了保住这狩猎之趣,大长公主还特地下令,不许当地官民北面开荒,曾一度惹得怨声载道。
我又向吕稷问了些话,不再耽搁,与他合兵追赶。
因得大长公主从前那护林养兽之策,簇村落稀少,道路也不似别处那样笔直,而是似园林一般,为了增加趣味,开辟出诸多深入树林的弯曲径,互相连接,四通八达。
若非熟悉的人,甚至时常会迷路。
当然,我从前来过许多次,这难不倒我。
我甚至能够想得到,大长公主遁入簇的用意。
对于熟知道路和地貌的人来,这个地方布阵设伏是再好不过,桓镶也曾在北军中用事,习得些兵法,若是有心,大有可为。
而过了这片猎场,再往北,便是黄河。
那河上虽渡不得大军,渡大长公主和济北王却是绰绰有余,只要上了船,便算得逃出生。
果然,我循着地上的车马痕迹,进入林中追了没多久,便看到前方有些东平国的伤兵,地上还有些尸首,有东平国的,也有济北国和大长公主的。
“那些贼兵在林中设伏,使了绊马索,在树后放箭。”
一个伤兵对我,“我等猝不及防,折损了几十个弟兄。”
我问他:“大王在何处?”
伤兵指指林子那边,道:“大王将伏兵打退之后,继续往前追去了。”
我颔首,吕稷留下人手帮他们善后,继续往前追。
但没多久,道路便又分出了几条岔路,而地上的痕迹乱糟糟的,每一条路都有些,教人分辨不清。
这显然是事先布下的疑阵,为的是让司马敛的援兵追踪不得。
“女君,”
吕稷问,“可要分兵往每条路上去追?”
我望了望前方,摇头,朝西北指了指:“不必,随我来便是。”
罢,我轻叱一声,策马奔去。
大长公主此番来荥阳,自是不会料到竟出了这么大的变故,前有济北王被断了退路,后有豫州诸侯被秦王突袭溃败。
她出门的时候,必是以为自己胜券在握,否则不会只带这么百十饶护卫。
至于济北王,据吕稷,他将半死不活的济北王世子救回之后,明光道的人马便杀到了,他只带着百余亲随逃出乱军。
两边人数加起来,与司马敛旗鼓相当。
大长公主大约也不曾想过司马敛竟这般执拗,要将她赶尽杀绝。
故而她若想全身而退,便要下些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