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当然不是偶然,但没人能探寻到分毫痕迹,即便有,那痕迹也不会属于她。
明争暗斗与刀光剑影中,她无声地丰满着自己的羽翼。
纵然她一直做得很干净,可作为得益者,皇帝还是理所应当地怀疑起了她,开始重新审视她。
可是已经晚了。
她成为皇后之后,日夜诚惶诚恐地服侍君王,这样多的机会,她怎么可能不做点什么?
要多谢她那沉迷炼丹的母亲,她知晓许多丹方皆有妙用,那些丹药可以强身健体,但只需一点“药引”
,便可以让人在无知无觉中毁去身体内里的根基。
那些药引可以藏在茶水里,香炉中,甚至帐内挂着的香囊,乃至她身上的熏香,这些东西本身无毒,但与丹药共同作用之下,经数百上千个日夜耐心累积,妙用便出现了。
皇帝看似是突然患上了重疾,实则不然。
皇帝开始说一些胡话,胡话说得多了,再说真话,便没人信了,或者说没人敢信。
更何况皇帝身边的心腹,皆已暗中归顺了她。
看着病榻上病态愤怒的君王,她嗤笑着想,这个皇帝最大的能耐便是他是个皇帝。
而那时,她仍未想过自己一定要称帝,只是阿尚的身份,终究是个难题。
可皇帝死后,变故突发——阿效的死讯忽而被宣扬了出来。
阿尚很快回来了,可是李效在人前已经死掉了。
阿尚没办法再做李效,那些昔日支持太子效的势力很难接受女子称帝,而江山人心风雨飘摇,北狄提出了要崇月长公主和亲的要求……种种压力之下,她没办法再留住阿尚。
她真的毫无办法吗?
固然也能豁出一切与阿尚共进退……可是那值得吗?
她的一生都在权衡利弊。
而很久之后,当她终于敢直视内心的真相时,才愿意承认,当初促使她做出抉择的条件,除利弊外,还有她的野心——她想要成为大盛江山的主人,而她在那时清楚地看到了这个可能。
阿尚为她换来三年安定,那三年间,她扶持了李秉为帝,那是她真正开始掌权诛杀异己的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