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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阻止她说出更多“心里想的”
,他调整了下表情,忧郁地开口了:“其实,你不想做皇后,我又何尝想当皇帝呢。”
清鸣闻言倒抽一口凉气,完了,这是要抒情了。
因为性格原因,她总觉得听完人家的心事就好像要对这些心事负责,轻松不得了。
悲剧的是现在,凤皇丝毫空隙都不给她留下,一发不可收拾地说下去了。
“从出生起命运既定,根本不容我想不想,要不要。
这天下与我何干?凭什么要我做牛做马担负兴衰?因为血统吗?哼,那个纵欲过度精尽人亡的死老头的血统,我不稀罕。
因为我是他的儿子,所以我必须从小活在密室里,因为我活了下来,所以我生母必须死。”
窗户啪地一声被风打上了,清鸣的心也像被什么重重地敲了一下,闷闷的痛。
凤皇恍如未闻,还在絮絮说着。
“你知道吗?我甚至都不认识她,被称作我的母妃的人。
可是我手中的情报告诉我,她怀我的时候就已中毒,为了保存我,她用近乎自残的方式强制解毒,然后硬撑三年,受尽折磨,只为见从未谋面的儿子一面。”
他似乎笑了一下,接着道:“可笑的是,她终于在临死之前见到了她的儿子,她伸出手想要抱他,他却防备地避开了。
她不知道,密室三年的生活让她的儿子学会不碰触任何不明事物,即使她看着他的眼神那么单纯那么慈爱,他只会告诉自己,越是看似美好越是致命——”
“别说了……凤皇,别说了……”
清鸣看着凤皇,泪如雨下,她从床上撑起身子抱住他,泣不成声却用力地说:“我不离开了,凤皇,我做你的皇后,我陪你!”
一句无心的誓言脱口而出,非关情爱,只为义气。
那一天,十二岁的凤皇站在玉瑶宫前庭那棵桂花树下,笑融了三月的春寒料峭。
依稀想起三岁时的自己,见到那个五岁的女孩,她看着他,眼神单纯善良,像极了他刚刚死去的母亲。
那一天,十四岁的清鸣在房里抱头想了一整天也想不起自己是怎么把自己卖了的。
想到未来可以预见的过分精彩的人生,想到要跟自己一直视为弟弟的人结为夫妻,想到将来有一天她可能会遇到令她怦然心动的白衣良人,不由悲从中来,泪如血崩。
元祚元年四月初七,帝后大婚,龙凤双佩各归其主,大赦天下。
——《本纪?元祚帝》
元祚元年四月初七,帝后大婚。
新房内天雷勾动地火,叫声不断,春满皇城。
陛下少年心性不知节制,彻夜奋战,次日无甚精神,只好罢朝一日。
——《逍遥茶社》
元祚元年四月初七,清鸣小姐出嫁。
为什么我毫不意外他们会在新房里打起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