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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东风步出御书房时,身子已经湿了大半,见到仍候在外面的公冶白,道了一声“保重”
,步履蹒跚地离去。
“公冶先生,陛下有请。”
公冶白终于明白解东风为何进来一遭就如脱了一层皮。
抬眼看了看低头沉思的陛下,感到四面八方涌来的莫名的压抑,他决定主动开口:“敢问陛下急召微臣回来,所为何事?”
啪!
纸镇被砸到了地上。
随之而来是一阵乒乒乓乓声。
待陛下将手边所能及的物什都砸得七七八八时,公冶白才从房梁上跳下来,轻抚衣袖,神情自若。
“先生可识得金笔画师?”
陛下终于恢复了平静语气,仿佛前一刻发狂扔东西的人不是他。
公冶白也识趣地当没看见满地狼籍,略想了想道:“陛下说的可是兵器谱排名前两位的金画师银书生中的金画师?”
“正是。”
“微臣与他倒是有几分交情,陛下有何吩咐?”
“据闻其人擅画春宫,欢喜天中的画册十之八九出自他的手笔?”
公冶白点了点头,而后就见陛下缓缓露出一抹和蔼到令人唇齿发冷的笑,道:“朕要他半个月内出一本新画册,这里是故事脚本和参考画像。
故事可以随便他改,但画中的女角儿必须用这个人。”
公冶白接住他扔过来的小册子,打开一看,自若的神情终于起了变化。
“陛下!
这……”
“嗯?”
“……是,陛下。
公冶白步出御书房的脚步也有些踉跄。
抬头望了望天,明明冬日就要过去了,为何他觉得越来越阴寒了?看来……陛下这次是真的要玩大的了。
婵娟宫。
淑妃倚在躺椅上,气氛凝滞,周围宫人噤若寒蝉。
一个宫女从外面端着一碗汤进来了。
“娘娘,这是陛下特地吩咐御膳房做的补汤。”
淑妃脸上阴晴不定,压抑地问:“陛下呢?”
宫女有些惊惶地抬眼,忙又低下头,战战兢兢回道:“陛下……陛下去择荇宫了。”
淑妃面色黑沉,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终于一个挥手,滚烫的汤全洒到了宫女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