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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的伤因被箭堵着,并未流失太多的血,只在右手臂用力系了条丝带以止血用。
他第一次如此看不透一个人。
在明知自己的真面目后,仍要救他,甚至说要带他出雁鸣山?
为何?
因为她口口声声说的,爱慕?
“嘶。”
乔绾蓦地倒吸一口凉气,火石打偏了,重重刮了下她的指骨外侧。
慕迟回过神,视线徐徐落在她打火石的手上,他很清楚,乔绾的手也是娇养出来的,每日都会细细地涂抹手脂,细皮嫩肉,没有一点儿茧子,手背上的梨涡都是莹白玉润。
平日握几下鞭子便会硌出一道道红印,而今拖了几根树枝又打火石,只怕早就通红了。
啪。
又是一声脆响。
一缕火苗倏地冒了出来,点燃了一旁干枯的树叶。
慕迟一怔,下意识地看向乔绾,细弱的光亮将她的整张脸照得一清二楚,包括脸颊上蹭到了灰尘,以及红肿的双眸。
乔绾未曾注意到他,沉郁一整晚的心思,总算因这一缕微弱的火苗勉强好了些许。
她忙又多添了几片叶子,又一点点地放细枝,最后是干柴。
直到火堆愈发旺盛,将周围的一切烘烤得暖洋洋的,乔绾起身坐到慕迟的对面,顿了下,感受到胸口的闷热,她离火堆远了些,抱着膝盖出神地看着山洞外的雪花。
乔绾想,乔恒用她试药也不是全无好处,譬如这样寒的夜,她竟也没觉得多难熬,反而有心思赏雪。
只是以后她可以离开陵京了,应该往北走,去一个每年冬季都能看见鹅毛大雪的地方,再也不用忧心有人体寒受不住北方冬季的严寒。
只需考虑她自己欢喜就好。
慕迟看着火堆逐渐旺盛,只觉一阵暖意烘烤着自己原本冰冷的躯体,却还是太细微了,他能察觉到自己的体力在一点点地流失,索性循着乔绾的视线同样朝洞口看去。
上次下雪似乎还是除夕那夜,乔绾团了雪球砸在他身上,笑得前仰后合问他为何不躲,而后笑盈盈地为他将残余的雪花拍落。
她说她喜欢雪的时候,满眼尽是生机勃勃。
“啪”
的一声,火堆里的干柴蓦地响了下。
慕迟回过神来,忍不住紧皱眉心,想那些没有意义的过往作甚?
他垂眸,察觉到手背的黏腻,只当是坠河时被尖锐的树枝刮的,未曾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