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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个和煦骨子里也有些孤傲的人,平日里虽看不起这些人捧高踩低作派,此刻见秋纹眼睛红红的,不由得心下竟也被染得酸涩起来。
“你先起身来。
”赵冉冉伸手去拉她,蹙眉温和安抚,“不过是些口角,何来仇怨。
”
谁知她这样淡然,秋纹却想的多,不但不肯起,推开她手朝后退了两步,脸色紧绷着煞白:“请姑娘责罚!
”一下又重重磕了两个头。
赵冉冉明白过来,两步蹲身下去,这一回她用力板着秋纹双肩,一双眼深深看进她眼底,思量了番后,她长叹口气。
接过薛大伯递来的伤药,她就这么蹲在地上,仔细拨开粘在秋纹额角的碎发,指尖沾了些药膏小心匀开在那红肿处。
没有过多的话,秋纹跪在地上不敢置信地望着她。
一面涂药,她展眉诚恳道:“宅院里多有污糟事,你可是怕将来我叫人害你?”
她语意温和眸光悲悯,秋纹听了先是点头,又连忙摇头,眼泪一下落了出来,素来伶俐的口舌此刻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旋紧药盒,赵冉冉拉着人起来,抽过块干净丝帕轻轻擦了擦她面颊,玩笑道:“脑袋最是金贵,妹妹又生得这样貌美,这要是给碰傻了,将来你得觅佳婿,说自家爱妻脑袋不好使,岂不是要算在我头上。
”
她鲜少同人绕舌说笑,几句话却将后头两个侍女都引得偷笑起来,秋纹动容,她爹娘死的早,十七八的年纪,单靠自个儿手腕爬到大丫头的位置,侍奉过多位主子,却从未见过赵冉冉这样的,动容间亦真心生了愧疚,收泪又说了两句遂领着人告辞去了。
待人皆走尽了,眼看着戚氏又要刨根问底起来,薛兴伍‘啧’了声忙去截她:“大小姐方才说到稷儿,你们…可是见过了?”
薛兴伍不如戚氏同她亲厚,是以赵冉冉唤他一声‘大伯’,他却还是沿用了从前的称呼。
被丈夫这么提醒了一句,戚氏才猛然想起这个儿子的用处来:“赶紧让他来一趟,我得问问他,既是只中了举人,可是遇着什么贵人,就被派放了户部司农的官职。
”
朝着赵冉冉碗里舀了碗鸡汤冬笋,戚氏哀叹自语:“得你指点了三年文章,还是个不够中用的,若能中了进士派放个再高些的官职,依我说,要那样时,那臭小子倒也算配得上你了……”
“阿娘!
”赵冉冉心下一惊,忙过去捂上戚氏的嘴。
薛兴伍反应快,一面剧烈咳嗽两声,一面蹒跚着高胖的身子就过去关了门。
“稷弟探了消息,月前借故便调任来了广陵,我没见过他的面,是他想法托人递信进来的。
我将你们已然被赦之事告诉了他,也嘱了他好生为官,莫要妄动。
”
想到那条被她焚毁的绢帕上,薛稷信誓旦旦的言辞,赵冉冉是不安多过欣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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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又是半月过去,这半月里头段征公务颇忙,薛稷也一时没了动静,赵冉冉在院子看书习字,不仅有集福堂的名厨三顿送来精致羹菜,戚氏更是念叨她吃的少,早晚两回在小厨房里鼓捣些雪耳糕饼之类的点心。
这般闲适的日子让赵冉冉脸上渐渐丰润起来,有时候不小心积了食,也是被霍小蓉缠磨不过,还会同她一道冒雪垂钓,甚至于她还学会了爬树安秋千。
这日腊月初一,雪后初晴。
霍小蓉爬上老槐把荡秋千用的麻绳挂得更高了些,而后就催着她第一个上去玩儿。
“我再推高些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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