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亦棠不喜欢见他这样,但她又的确不能常住太子府,她低落地垂下?头,有点闷闷地不舒服。
地上?的路越来越平整,马车不再颠簸得?厉害,姜亦棠猜测,就快要回到?京城了。
她偷觑着谢玉照,谢玉照依旧不看她,姜亦棠不由得?安静下?来,她有点难过。
姜亦棠觉得?她真的不行,她见不得?谢玉照这样对她,她低着头,不知不觉视线有点模糊,眼泪啪嗒一声?掉下?来。
她含着哭腔:
“谢玉照,你不要生气。”
她知道谢玉照不开心,但她不会哄人,以前尚书府中的人不需要她哄,后来的谢玉照都是在哄着她。
所?以,姜亦棠有点不知所?措,她不知道该怎么让谢玉照高兴点。
眼泪啪嗒啪嗒得?掉,明明她是想去哄人的,结果?她哭得?比谁都可怜。
抽噎时,姜亦棠明显察觉有人把她搂了过去,头顶传来低声?无奈:
“要走的人是你,你哭什么?”
姜亦棠杏眸红红,她抽噎着说:“我也不想的。”
她贪生又怕死,但前世得?知他被幽禁后的第一反应也是去找他,她也不想抛下?他不管,她比谁都知道,谢玉照对她有多好。
但很多事情,她根本做不了主。
她总是被各种情绪裹挟着前进,她贪恋谢玉照对她的好,又畏惧于世俗的眼光。
姜亦棠眼泪掉得?很凶。
她面对褚栎秋时的自卑,何尝不是她私底下?的卑劣在不安。
前世她尚且是用?性?命在赌,但这一世的她明知谢玉照会痊愈,姜亦棠其实清楚,她远比前世自卑,是因她远比前世卑劣。
现在又是这样,她不想听类似于邱语桐那?样“没脸没皮”
的话,就又一次要抛下?谢玉照。
像只乌龟,缩在龟壳中,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有人在替她擦眼泪,他在妥协:
“好,我答应你。”
姜亦棠越来越想哭了,泪腺仿佛失控,不断掉着泪珠,她抽噎着喊:“谢玉照,对不起,对不起。”
谢玉照垂眸,也不知听没听懂她为什么说对不起,他只是安静地听。
许久,他的声?音在车厢内响起:
“是我没处理好。”
姜亦棠红着杏眸,迷茫地看向他。
马车早就停了下?来,外面没人来打扰他们,等他们下?了马车,外间天色都有点暗。
谢玉照没有借机劝她留下?,而是让佟容收拾东西,马车才?停了一刻钟,又开始启程,谢玉照亲自把小姑娘送回了尚书府。
马车在尚书府门口停了很久,久到?卫笠不得?不出声?:
“殿下?,姑娘回府一段时间,并无坏处。”
甚至,在卫笠看来,如果?是为了姑娘名声?着想,殿下?根本不该让姑娘在府中常住。
道理谢玉照都懂,他只是拒绝接受,姜亦棠已经离开他太久了。
许久,谢玉照才?说:
“她必须jsg待在孤身边。”
卫笠皱眉,他很难理解殿下?片刻都不肯和姑娘分离的情绪,他只好闭嘴不语。
马车再度启程,没有回太子府,而是直奔皇宫而去。
人人都说她无名无分,那?把名分落实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