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夫人忍了再忍,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她的儿子固然有错,可姑太太家那个贱货也定不可能干净,再说儿子都是自己的好,再不好,也定是人家勾搭的,所以这口气她如何能咽得下去?就是老太太在上头压着,她也绝不能让那个狐媚子进了金府的大门。
此时姑太太也恼恨的不行,她的孙女她还不了解么,性子自私,嫉妒心强,虽说本性不坏,可那爱慕虚荣的坏毛病是一天也没改过,她原先带着孙女来投奔老嫂子就是想给孙女弄一户相差不大的人家,毕竟这是京城,自家的侄子又是当官的,不说能嫁个秀才,商户终归不差。
可她却万万没有想到,自家的孙女居然胆子大到这个地步,她千防万防也没防住孙女自己跑去给人做妾,更何况大少爷的嫡妻眼瞧着就要进门了,这谁家都没在嫡妻进门前给男人纳妾的习惯,孙女这明显是被富贵迷花了眼,还指望着有着一层亲戚关系,大少爷就能待她不同?简直笑话。
但再恨她,也是姑太太自己的亲孙女,这事儿都出了,她却不能不给孙女讨个公道,毕竟孙女再不好,这事儿也是孙女吃亏,哪怕大少爷没吃上嘴,也捞了便宜,要是真说出去,孙女也不要做人了。
大夫人看着姑太太惺惺作态的抹着眼泪,肺都要气炸了,一把拧过儿子的耳朵往地上一推道:“给你祖母和姑祖母跪下,把事情说清楚!”
大少爷再傻也知道自己闯了祸,只是他实在冤枉的很,就算他再混,也知道其他的丫头什么的,他可以随意沾沾,可有些女人却实在不能碰,比如陈嬷嬷的闺女,陈嬷嬷在母亲跟前得脸,再加上大姐也看的上眼,所以他就算再稀罕也不敢动,再比如就是父亲瞧中的丫头,他连个嘴上的便宜都不能讨,然而这些全都抵不上姑太太家的这位小姑奶奶,如果他动了仙仙,顶多就是被母亲一顿板子,大姐一顿教训,如果他动了父亲看中的丫头,顶多让父亲找个由头惩处一番,可绝对不会有今日这般跪在祖母跟前等待发落来的让他惊慌。
孟蕙蓝不是丫头,更不是提脚可卖的奴婢,她是良家女,弄不好将来还要给他做良妾,可是若真的做了良妾,他未来的妻子怎么办,他岳家会怎么样,他怎么会不考虑?所以这事儿完完全全不是由他主导的,根本就是那个丫头主动凑了过来,还不要脸面的死死抱住自己。
想及此,大少爷大呼冤枉,憋红了脸低头道:“我不知表妹是不是受了什么惊吓,我只不过路过园子就被她一把抱住,也是我的不是,没有当时就推开表妹。”
大夫人一听,心里有点底气了,就算大儿子平日里口里再花花,再不靠谱,这时候他绝对没有说假话,也就是说,这事儿跟她儿子一点关系都没有。
“哟,看来不过是个误会。”
大夫人撇了眼正哭哭啼啼的孟蕙蓝,厌恶的说道。
姑太太听到这话,心也同时放下了一半,不管大少爷出于什么心理,至少是给大伙有个台阶下了,若是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用奴婢大惊小怪做了理由,那么两家人面子上也就过去了,她再带孙女回了老家,这事儿也算揭过了,即便没有给孙女攀扯上好婚事,也总比留下来给大夫人的儿子做妾强。
只是可惜,姑太太想顺着这个路数往下走,孟蕙蓝可不愿意,她一到京城就被京城的花花世界所迷,到了金府就更被金府里上上下下的穿着打扮绕花了眼,她在临清根本想不过在京城的官宅里还有那么奢华的一个世界,不说大夫人和几位少爷,就说大夫人正房里的那些个丫头,瞧那举手投足,瞧那锦衣玉食,就连个丫头的容貌都比她精细,这让她待在老太太的院子里越发难熬,也更看清了村妇与大户闺秀的区别。
原先她还以为舅老太太住在这样的宅子里定也是富贵荣华,呼奴唤婢的,谁知真正住在老太太的院子里,她才发现,老太太只有一个年纪大到过了嫁期的奴婢还有个老的快要入土的婆子,至于她在大夫人院子里瞧见的那种生活,在老太太这里压根看不到,她只能在这里看到节俭,朴素,以及听着她老掉牙的往事,重复着曾经在临清的奋斗史。
然而这些她都已经受够了,临清那种破烂的地方她再也不想回去了,她要过人上人的生活,哪怕不是做少奶奶,也要做体面人的姨娘,她可没忘记大老爷的那几个姨娘,尤其是得宠的曹姨娘,那日子是她从前想都没有想过的。
于是她不顾祖母的阻拦,她努力的接近两位少爷,原先她其实最先接近有可能做官的二少爷,然而二少爷一心都在学问上,瞧都没瞧她一眼,她只能将目光转向平日里就花花肠子的大少爷,不管再怎么说,大少爷也是要继承金府的,那么她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坐上金府妾室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