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徙想起他上次系着围裙在做晚饭,有着所有男人中最温情的背影。
雨水冲下来,顺着眉心往下滑,她什么都看不见,只有漫过鞋面的积水,天地间只有水。
她天生就爱笑,很少哭。
从来就没觉得不公平。
也从来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可怜之处。
除了现在。
这雨真大。
是雨水,不是泪水。
6
这雨真他妈大。
张梓游没耐心地捶了一下方向盘。
积水太深,前面路段已经暂时封行,车开不过去。
他停了车,打着伞,沿着路边的商品店往水寨中学走。
雷鸣不停,闪电从天边劈开一道又一道口子。
他希冀着他的小姑娘依然毫不知情。
依然乖乖巧巧地端坐在教室里上课。
7
可即使天幕再灰暗,雨水再倾盆而落,张梓游还是辨认出了桥上的那个身影。
她在干什么?
不知道在下暴雨吗?
蹙紧了眉,张梓游抬头看了一眼天空,跑进雨幕的话,打不打伞没区别。
他扔掉手上的伞,走出咖啡馆屋檐。
没走几步,身上的衣服就被雨水打湿。
那她该多冷。
雨下得又急又猛,他看得见她。
妈的这雷鸣能不能停一下?
轰隆隆的吵得人心烦。
张梓游盯着桥上跌跌撞撞的小姑娘,抿紧唇,某种类似焦虑的情绪排挤着他的理智。
拐过护栏角,他也踏上了桥面。
衣服完全湿了,他以手遮眉,挡住一直往下滑的雨水。